闲诗回头走了没多久,景东柘便迎面笑着走来,“诗儿,膝盖没事吧?”
“已经结疤了还有什么事?”闲诗与景东柘并排慢吞吞地走着,终究没有抑制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哥,邰爷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与爹都那般忌惮他?”
景东柘微微沉默了一下,回答,“说出来恐怕会吓死你,还是不要说了,等邰爷哪天愿意告诉你了,他一定希望亲口告诉你。”
闲诗轻嗤一声,“我看,哥不是怕吓死我,而是没有得到邰爷的允许,不敢告诉我吧?算了,虽然他不可能会是皇帝,但就算他是皇帝又怎样?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混蛋,不会因为他的身份与地位改变我对他的恶劣印象。”
因为深深地讨厌邰爷,是以闲诗其实也不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她心里还是清楚的,根据景裕与景东柘的反应,邰爷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达官贵人。
景东柘讪讪地笑了笑,“诗儿真是厉害,难怪邰爷对你很是头疼。”
闲诗突然停住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景东柘,问道,“哥,若是我选择与花流云继续做夫妻,而邰爷对我又不肯善罢甘休,你与爹会如何选择?还是,如今爹与你极为赞成我与花流云和离,其中也有邰爷的功劳?”
景东柘怔了怔,随即一脸冤枉道,“邰爷确实位高权重,也跟我与爹透露了他对你的心思,但是,就算没有他,爹一样强烈反对你与流云的婚事,原因无他,便是花流云对你不住,配不上你。而我与爹稍有不同,我是你的亲哥哥,不希望你被流云欺负,但同时我也是流云的好兄弟,了解他的为人,若是可能,我更倾向于你们还有机会做夫妻。至于邰爷,爹与我都不敢不顾他的存在,但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并未对我们提出过任何要求,更没有施加过任何压力,只是袒露了他对你的喜欢,仅此而已。”
闲诗听了大感意外,她还以为,今晚邰爷来景府,为的便是向景裕父子施压之类,哪知他根本没提任何要求。
这……实在是不像他那种霸道强势之人能做出来的事。
越是反常,越是隐含危机。
闲诗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也许等我与花流云和离之后,他便会来跟你们提要求了。”
景东柘揽了揽她的肩膀,安慰兼保证道,“诗儿大可放心,等你与流云和离,你将来的夫婿,你自己选择,我与爹或许会给你参考意见,但不会阻挠你的决定。哪怕是邰爷出手为难我们,我与爹也宁死不屈。不过,邰爷光明磊落,并不是那种会使阴谋诡计的小人。”
“他光明磊落?”闲诗满脸鄙夷,“哥,你们都没看到他的内心,不知道有多阴险,多小人。”
邰爷若是光明磊落,还能对她做出那么多下作的事情?
景东柘哑然失笑,“诗儿果然厉害,居然能看到邰爷的内心,这京城有多少人想看到邰爷的内心,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到。也许,这便是男人看男人与女人看男人的本质区别。邰爷在认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这话说得好像她被邰爷看上有多荣幸似的,闲诗低着头往前走,一声不吭。
无论是繁星盗还是景东柘,都告诉她邰爷以前没碰过女人,闲诗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不正常,不是邰爷不正常,而是她被邰爷看上不正常。
想到第一次遇见邰爷的地方,闲诗满嘴讥讽道,“哥,你不要把他说得那般干净,他从来没碰过女人,那是因为他喜欢男人,他可是鸿鹄楼东区的常客。”
闲诗故意掩掉自己去过鸿鹄楼的事,因为这事万一被爹知道,他对花流云的印象岂不是要更加恶劣?或许一怒之下不愿意等花流云腿伤痊愈再谈和离了。
景东柘禁不住噗嗤一笑,“虽然我没本事看到邰爷的内心,但还是能够确定,他必定没有断袖之癖。诗儿,男儿有时需要逢场作戏,你所听到的甚至是亲耳听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
管他是不是逢场作戏,她就是不喜欢他,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闲诗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大吁了一口气道,“幸好他以后不会来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景东柘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道,“嗯,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说不会踏进我们家的大门,必定是不会踏的。”
但是,若是他从其他渠道进来,谁能奈何?
不远处即是饭厅,兄妹俩望见景裕坐着的身影,相视一笑地加快了脚步。
景东柘扯了下闲诗的胳膊,轻声道,“诗儿,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闲诗茫然地摇了摇头,除了今日是花流云的生辰,她不知道还是什么日子。
猛地,闲诗想到了娘,心中一震道,“哥,是娘的忌日吗?”
景东柘摇头,“不是,是爹的生辰,与流云的是同一日。”
“啊?今日也是爹的生辰?”闲诗大惊失色道,“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