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是我获取了胜利,爹抱着我飞出了水面,两个人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从今以后,每当娘的忌日,承欢河的某段,总会同时出现我们父子的身影。”
一场惊心动魄的离别最后以团聚收场,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闲诗眼眶湿润道,“哥哥你真棒!差点,我们两个便永远也见不了面了。”
景东柘点了点头,重新在床边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自从娘死了之后,爹活得便如同行尸走肉,他是完全为了我而活了下来。随着年岁的增加,我也逐渐懂得,男女间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也逐渐体味到,爹对娘的死是怎样一种心情。若我是爹,也想追随娘而去,但我还是自私地将爹留了下来,阻止他与娘团聚。”
闲诗安慰道,“哥你做得对,爹若是投了河,不一定能找到娘,与其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地方孤零零的,倒不如在这个人世,还有自己的子孙相陪。”
景东柘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爹对这尘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对娘的心却一直是活的,但我怕从今以后,爹对娘的心也会慢慢死去,继而又做出什么傻事……一个人没有了寄托,或者曾经的寄托被蒙上了污点,他还能怎么活?若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便好了,他便真的有了寄托,但这根本不可能。”
闲诗的心猛地一怔,继而拼命地摇了摇头道,“不,不会的,你爹对娘的感情那般深刻,不会因为娘另外嫁人生子而对娘抱怨或死心,我明日便回自己家一趟,这次我一定要向爹问清楚,娘为什么要嫁给他,也许其中一定有娘的苦衷。”
景东柘点了点头,“我也宁愿相信,娘是有苦衷。”
因为景裕与齐欢的真实故事,悲伤的氛围实在是太重,为了调节一下氛围,闲诗问出一个并不重要的疑惑道,“哥,你爹姓景名裕,承欢河却是一个承字,与你爹有何关系?”
景东柘回答,“爹的字号为承安,而爹在曾经的容城易容成的商人,化名为安承。当年,爹娘在容城拜堂成亲的时候,齐欢嫁的人不是景裕,而是安承,娘在世的时候,一直习惯称呼爹为安承或者承。”
原来如此。
承与欢的故事闲诗以崭新的角度又听了一遍,因为女主人公是自己的娘,心里免不了悲伤之外,还有一些自豪与满足,甚至是钦羡。
在她看来,若是此生能遇见像景裕大将军那样完美的男人,被他深深地爱过宠过疼过,即便少活几十年,也是值得的,譬如娘。
不知道娘在投河自尽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也有一些死而无憾?
否则,她如何甘心嫁给一个压根儿比不上景裕的男人?并且为他生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