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的眸光渐渐放远放沉,像是那个故事跟他也有着密切的关联一般,半饷才打开了历史的话匣子。
“大约三十多年以前,承欢河还是护城河,岸的这边仍是京城,岸的那边当时叫作容城,两岸的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名字里有个承字,女的名字里有个欢字,因为一场攸关生死的邂逅,两颗孤寂的心迅速靠拢、粘合。他们情投意合,热烈地将身心给彼此托付,只愿厮守终身,只是,因为承与欢的身份悬殊,哪怕是让欢做承的妾室,也难以被允许。但区区家族与身份怎能阻止得了两颗至死不渝的相爱之心?”
“在欢即将被父母强行许配给表兄之际,承改名换姓,且易容成略有身家的商人,在容城顺利迎娶欢为妻。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虽然承以做生意为由不能日日在容城陪伴于欢身旁,而是须花费绝大多数时间待在京城,但惺惺相惜的两人过得好不快活与恩爱,每一次短暂的分离必将迎来更加炽烈的爱意,似乎谁也难以将他们分离。”
“一年之后,欢为承诞下一个可爱的男孩,男孩唇红肤白、鼻挺眼大,继承了两人绝美的容颜。当承与欢在容城过得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同时,京城承的父母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儿子已经过了成家的年纪,却无数次拒绝了他们安排给他的女人,哪怕是纳个妾侍他也坚决不依。又一年之后,承的父母放出狠话,若是再不娶妻生子,就跟他断绝关系。当时承问父母,是不是只要给他们生个孙子,他娶谁都可以。父母盼孙心切,哪里知道这是儿子在给他们下套,便随口答应,只要对方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他们都能接受。”
“承以为他与欢的日子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他再也不需要以一个虚假的身份、一张虚假的面孔跟欢生活在一起,也不需要再长时间与欢分开,让她对自己望穿秋水、牵肠挂肚地睡不踏实。抱着一颗与欢光明正大做夫妻的坚定决心,承与爹娘摊牌,欲正式迎娶欢为妻,因为他的妻功劳巨大,已经为他们家延续了香火,而且必将再次为他们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孙。”
“承的父母听到他们已经有了两岁的孙子之后,不禁笑逐颜开,但听闻欢是容城穷苦人家的女儿时,便强烈反对两人成婚,最后,在承的坚持下,父母看在孩子的份上,勉强答应让承给欢一个妾室的名分,但前提是承必须先娶他们中意的女子为妻。但承曾经对着欢发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怎能委屈她做妾?哪怕他这辈子让妻子的位置永远空置,他也不愿意对欢在身份上食言。”
“承与父母谁也不肯妥协,父母便在暗地里做出许多打击或驱逐欢的事情,甚至还想出了让地痞流:氓去玷污欢的恶劣之事,幸好承及时出现,将欢挽救于危难之中。为了防止欢再次被父母迫害,对父母心灰意冷的承带着欢与儿子远走高飞,过着几近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一家三口的日子依旧跟从前那般其乐融融,但百善孝为先,哪怕承对父母再失望,心里仍旧惦记着他们,因此而经常郁郁寡欢。欢看出了他的心思,劝他回去看一看,但每次都被承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