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廊柱后小心观望的老鸨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会被花流云主仆两人发现。
真是担心什么偏来什么,她还来不及派人去茅房钩搭一下已经喝下荡漾的余呈祥,花流云竟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上天这般安排,莫非是想要她的命?
老鸨眼珠子迅速一转,顺手拉了一个经过的姑娘,在她耳旁厉声吩咐道,“去,赶紧去茅房,给我使尽浑身解数,势必不能让那姓余的小子踏进这里半步,事成之后重赏,否则,罚你十天不许接客!”
这真是天降麻烦事,姑娘听得云里雾里,噘着嘴一脸委屈地问,“妈妈,姓余的小子是谁呀?奴家不认识。”
老鸨见远处花流云望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道,“跟你差不多年纪,去了就知道,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姑娘终于小跑着离开,老鸨这才习惯性地整了整妆容,挤出她那招牌式的媚笑,朝着花流云一瘸一拐地走去。
老鸨还未来得及开口,花流云便冷冷地抢先说道,“红妈妈,废话休说,我问你,今日冒充我花家的小厮是谁?现人在何处?”
“冒充?”老鸨怔了怔,随即了然地笑道,“怎么是冒充呢?就是你花家的小厮,假不了。”
周泰也压根儿不信花家会养出那么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厮,插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
“叫什么名字我还来不及问,人长得么,毫不起眼,个子矮矮,脸黑黑,一定要说些特色出来,眼睛乌溜溜的很有神采,还有嗓门挺大,大得吓人,总之经他一通喊,连楼上睡梦中的客人都被喊醒了。”
花流云与周泰默契地对视一眼,继而一齐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花家没这号人。”
老鸨又怔了怔,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似的,笑道,“听说花少很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花家新买了家丁,这也很是正常。”
花流云撇了撇嘴,老鸨不知道花家此刻没有人做主买卖家丁,难道他自己还不清楚么?
周泰看懂了花流云不屑的眼神,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道,“少爷,会不会是少奶奶……”
少奶奶……
若非周泰提醒,花流云真的已经忘记,花家竟然还有一个可以做主的主人,就是那天他亲自挑选抱回家的女人。
眯眼想了半天,花流云的脑袋里隐约浮现出一张清丽淡然的脸蛋。
情不自禁地,他难得绷紧的唇线往上勾了勾。
“不可能。”
那是个安分的女人,他绝对不会看错,而花家的家丁已经足够,何须添加?
周泰也觉得少奶奶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无事生非的女人,气呼呼地对着老鸨道,“红妈妈,花家确实没有你说的这号人,一定是有人冒充,恶意败坏我家少爷的名声!”
老鸨被这两主仆俩给弄懵了,一时间也不那么紧张自己做了缺德的事,眨了眨眼道,“那小厮跟姓余的小兄弟一起来的,难不成连姓余的小兄弟也是有人假冒的?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