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闲诗与繁星盗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望着不同的方向陷入沉思。
原先烦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平静,闲诗很是纳闷,为何在这个男人没有出现的时候,她会觉得烦乱,而他一旦出现,哪怕坐得离她远远地,也不理会她,她却会觉得十分安心?
也许,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随时可能出现,她肯定会异常安心,而一旦知道,看得见比看不见更觉安全。
待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时候,闲诗朝着繁星盗坐着的位置随意看去。
谁知,繁星盗走得无声无息,早已没了人影。
闲诗低头看向两只质地完全不同的枕头,犹豫片刻,最终枕在了石枕上。
繁星盗也是一片诚心,即便他已经离开,她也该赏些脸不是?
当然,若是这石枕枕着实在太不舒服,她再换绣花枕头不迟。
谁知,一枕上石枕,闲诗心里刚萌生一个热腾腾的念头,便不敌困倦沉沉睡去。
夏日的夜哪怕风再大,可依然感觉闷热,但这个石枕似乎蕴含着神奇的力量,能将幽幽的沁凉注入四肢百骸,促她好梦不断。
第二日,等到午时之后,闲诗仍旧没有听到花流云回来的消息,想了想,她回到寝房,开始给花流云写信。
“花流云,明乃回门日,请与我回娘家一趟可好?我想家了。”
她相信,花流云虽然对她没有感情,但既然把她娶回来了,这种走过场的事他还是会尽量顾及与配合的,若不然,昨日他也不会告诉她,该有的聘礼一样都不会少。
他是一个看似无心实则有心的男人,一定是。
也许,即使她不写这封信,花流云明日一早也会回来,若是他没有回来,也定然是玩心太重,忘记了还有这码事。
望着还未风干的信纸上那娟秀的字迹,闲诗不由地想到了杜有,一时间心绪复杂。
若是没有他与于玲珑,她根本就不会认得那么多字,也不会写得这么一手好字。
这一手好字,是杜有手把手地教会她的,在教导她的那些珍稀岁月中,他一直在笑,开始的笑是忍俊不禁,因为她写得实在是太难看,简直惨不忍睹,后来的笑则是由衷的欣慰,因为她很努力进步也快,成绩甚至超出他的预想。
将风干的信纸装进信封,闲诗没有封口便把信封递给余呈祥道,“阿祥,把这封信送去给少爷。”
余呈祥接过信,愣了愣,“是,少奶奶,我这就去。”
原本他想说的是:少爷行踪不定,我不一定找得到他。
但不知怎么回事,望着闲诗那双清灵的美眸,他的婉拒竟然变成了痛快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