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终生的知己有凝聚力
音响的震动居然能限定在一个包厢内，这个门的隔音效果着实了得。在一半漆黑一半亮色的KTV包间内，一进去华看到了王坪老师乌黑的头发和有力的大掌。王坪像井岗山的按摩师此时特别有力气，掌面按着华的肩膀：“角色，回来也不找我。”王坪又指着肥胖些高大些的汉子说：“这是张教授。来的是我的学生华行长。”华子徐虽然竞聘对公副行长N次，没有戴上这顶桂冠；他的徒弟都快有个名份了。可是由于在师生的印象中，华任职过电信局的核心六主任之一和资深行政人员并且与之往来的大多是副镇长和副局长的实力派，也适合开这个行长的玩笑。
声音应宏亮的张教授做手势让初来乍到的华子徐点歌。华正与叶班长坐定在如毯子的沙发上。华朝正中的一排沙发上看过去，有几个妙龄女郎，特别丰满，身材高大，像山东女人，又不方便仔细瞧，怕看出是哪位的小三，因为华凭感觉在这屋里的男人不会比自己年纪小。华在银行呆久了，在空气中嗅一嗅聊一聊就知道对方身份财富地位。华在黑暗中想从门口的侧边沙发旁立起来，应召去七米外的如同排队机的自动点歌台。华的身子才抬起来几个厘米，就被叶班长拉了下来。华此时也觉得后来者为客，先听听别人的豪唱。
在黑暗中华隐隐感觉到还有一名年纪不明的女士，气质更为成熟，面容白晰，身材较高苗条，头发乌黑利索。华觉得此女的身份应为一位小老板，时针已指向十二点尚在欢唱，说明是习惯于夜间活动的交际花，这是适合于老板的行为模式。
华与几位王坪、上次见过的王坪上一届学生等几个男士碰杯后，感觉到女老板似有不悦，是一个讲究气场的女人啊，华就被异域的生活磨掉了所向披靡的锐气，不怕别人不重用，只怕自己不会说白话且出去多半被轻视一番。本来华不是一个眼红别人成功的人，可是一年以来经济下行、老板们赚的利润连利息都不够支付，很多老板由于涉足高利贷、非法集资、房地产而导致现金流无法应付而在事实上破产，生产的产品根本没有国外市场，也就无处发挥靠海的优势了，华像阿Q一样觉得精神和物质都胜利了：轻松的各类公务员事业单位银行白领真的胜过了各类大小老板，不是拒绝发放生意人用的高额贷款卡而欢迎公务人士了吗？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一个英语名人张阳在集会上对华子徐说过：你见过别人营销大米吗？其他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以发电闻名的富豪如果电力销售不顺，有资产而现金流少，入不敷出，处处欠债，掉入痛苦的深渊中，还有人羡慕这种富豪生活吗？
华在异乡花城区的头几年，虽然能听懂白话，却是常常堕入这样的十几分钟沉思中表面上在听白话。华在老家又习惯性的沉思了一回，可能因为嘴巴暂时失效了。
年纪长的客人和二十多岁的姑娘已散尽，剩下的仅有王坪和其四位学生。声音如时光停止，王坪再次介绍了师兄钱传声和小师姐黄婷，以及华子徐和叶班长。王坪有酒气的嘴巴里反复强调：“叫师姐叫师兄。”叶班长似宋江交游广泛，像说实话：“这位姑娘，我以为是小六年的师妹，也就32岁吧。”华子徐在单位呆习惯了遵从意识很强：“小师姐好。初次相识幸会。”华不敢细瞧仔细这位理应40岁的小师姐化过妆没有。
叶班长扬手叫华快去点歌：“别浪费光阴。”华停了两秒就去了，用手指划啊划，划出了郑智化的水手、陈楚生的成名作和刘欢的重头再来，很多听者都评价华像原唱者理解其中的痛楚，痛楚来自亲眼目睹、一波三折、白眼轻视与荣耀光环。“果然是保留曲目”王坪像批作业一样点评。王坪指着叶班长：“这个后生的舞跳得好啊，尤其是的士高，本县男人第二，不是第一啊。”头发甩甩额头晃晃，玉臂挥动肩膀耸动，红唇微张醉目小斜，身似柳条迎风舒展，苗条后生引贵妇同舞，共舞吧，忘记身份与等级，忘记财富与年纪，也许明天是结束之日，挥洒时光，我们还能忘情地共舞几回，像文艺复兴名著中的贵妇和后生，忘记社会贴在我们身上的标签吧，人就是一种动物，人改不了动物的本性。叶班长舞姿一出，天昏地暗，的士高让叶迷失自己，灯光似千手在挥，音乐与心跳同步。
天色已近凌晨。一行五人又转场至叶班长店里，喝了一会儿酒，叫来了一大盘猪脚和一大盘粉干，把快餐盒撕开当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