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如果说这些江湖大派为富不仁也就算了，但偏偏这些江湖大派在各自所在的地盘上，都颇得民心，所作所为除了危害朝廷，动摇朝廷基础之外，对于百姓民众却是颇好，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了。
百姓们可不关心谁来做皇帝，只关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谁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他们就跟谁走。
从更深处讲，有这些江湖大派来制衡朝廷，说不定反而让天下人的日子过得更好。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损公肥私，挖朝廷的墙角，对于当地许多官员来说，也还是愿意与这些江湖门派同流而污。
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个沉重的话题所压抑住了，一路上也没有人说话了，只是眉头紧皱，静静思考，要如何才能解开这个怪圈。
慕容烟眼中闪过一抹异彩，看向林凡，想知道林凡能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她小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要善待那些佃户，长大了却是明白，这就是笼络民心啊，一旦朝廷无道，民心可用，便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将所有人的利益与门派世家的利益绑定在一起，朝廷就不敢动，也动不了，就算林凡有天下无敌之姿，她相信林凡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林凡的确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如果只是为了帮自己家里搏下一世荣华，就弄得遍地烽火，天下大乱，他也是不愿意的。
“看来。解决大禅寺还是其次，要打破这个利益链条，走出这个怪圈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
林凡心中喃喃，若有所思，一路沉默向前，眼看着就要接近福州城了，就看到一尊大佛立在悬崖之上，俯瞰海浪滔滔，大佛之下，一群人正在敲锣打鼓，向着海边而去。
“那是在做什么？”
林凡指着那群人问道。
“应该是祭海仪式。福州这一代临海，时常有风暴袭来，当地人有祭祀海龙王的传统。”
冷血果然不愧是博古通今，看了一眼，就立刻回答道。
“原来如此。”
林凡也没有多在意，微微颌首，就要往城中走，却忽然听到哭声，轻咦一声，皱起眉来，“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冷血迟疑一下，才道：“这边祭海的传统，是要选出两个佛子当做祭品献给海龙王，以此来祈祷风调雨顺。”
“用人当做祭品？”
林凡顿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我记得朝廷不是有法案，任何祭祀都不准用活人当做祭品，便是皇帝祭天也只是用三牲就够了，这边竟然还用活人祭祀？还有什么佛子？是大禅寺的弟子吗？”
“佛祖有割肉喂鹰的传说，大禅寺继承佛法，用门下弟子献祭，保一地平安，也是向佛之意。有何不可？”
慕容烟淡淡道。
“哼。如果是真的佛子也就罢了。”
冷血冷哼一声，“据我所知，每年的祭祀所需的佛子，都是大禅寺在城中百姓家中选定的，说是佛子转世之身，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林凡顿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