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工作已经完全上手。公司上下只有她最能猜透周柏的本意,两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以前像这种谈判的场合,她会紧张,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前功尽弃。虽然生意场上并非事事顺意人心,但她会很长时间自责和过意不去。
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她,现在和对方谈判时会滔滔不绝,滴水不漏,而且很会抽丝剥茧,抓住细节。好像比范国强还要老练。
周柏扯着嘴角看她,满意的神情铺在脸上。
这次与华夏的合作势在必得。
对方代表由衷地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想不到如此柔弱的小女子这般厉害。
“童彤,答应东方的请求,继续和他们洽谈。这次你和老范一起去。”周柏全身松懈地靠坐在后座上。
“周总,我们是不是得重做一份计划?”范国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先不要做,探探他们的口风,双方达到一定共识的时候,再具体操作。如果他们的要求远离了我们的底线,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做慈善的,没有义务劫富济贫。”
童彤一边在心里分析周柏的话,一边起草一份没有文字的谈判框架。
最近耿天开拓华北市场,忙得一直出差。
而张佳借机赖在童彤的“家里”混吃混喝。
童彤难得这么轻松自在。再也不用看柳春芽的脸色,吃顿饭都吃的那么压抑、拘束。这么大的家,想多会儿睡就多会儿睡;想多会儿起就多会儿起,只要不怕迟到;想请谁来就请谁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张佳说自己是在油锅里掏食,刀尖上舔血。工作不轻松,爱情也不顺。
每天的晨会上司都会劈头盖脸对他们念一顿紧箍咒,纷纷抱怨压力山大,跳槽的跳槽,辞职的辞职,即没有门路也没有退路的只能咬着牙熬。
耿天虽然已经改变了不少,可骨子里还是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人可以依靠男人,但不可依赖男人。他除了工作,从来没有做过一次家务,更没做过一顿饭。同样都是苦命打拼的两个人,张佳除了工作还要照顾家,照顾他。
童彤一直觉得耿天和张佳的根结应该还是因为她对初恋念念不忘。
有一次,张佳打开好久不用的QQ邮箱,里面有一段话,让她感动的哭了好几天。
是以前的男朋友发来了。
他说:如果你现在过的不开心就来这里,这里房子没有北京的贵,物价也没有北京的高。他相信凭两个人的努力会有自己的一个小家,虽然吃不上三珍海味,但他会保证让她一日三餐吃饱,也不会让她冻着,更不会让她委屈。
童彤说:“他这么说,说明他心里还有你,等你回到他身边。”
“我知道,可是,我们还回得去吗?”张佳内心非常纠结,即舍不得断,又不敢往向冲,只能原地踏步,摇摆不定。
“也是,你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两个人了,分开这些年,一切都在变。”
时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让一切事物改变了原貌,尤其爱情更抵不过时间的考验和等待。
“所以,我不想破坏以前那点美好的回忆。”
“你还爱他,是吗?”
张佳流着泪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唯一让她无法忘怀的一段恋情。
童彤默默望着她。如果站在耿天的阵营,不难让张佳抱怨她没有原则;如果偏向她的初恋,是否有点不近人情。
她们依然还会为刘惠琴担忧,刘惠琴的事一直是悬在她们头ding的达摩克利斯剑,她们和她一样每一天都过的提心吊胆。
童彤曾咨询过公司的法律顾问。律师说,这种情况只能求助法律的保护,如果一意孤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佳也知道自首是唯一的出路。
可刘惠琴还心存侥幸,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自己送到那个见不到阳光、没有自由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不是进局子,就是被那个男人杀了。被他杀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会让她生不如死。也许这种情况比让她进局子更可怕。
生活就是这么杂乱无序,一地鸡毛。各人有各人的幸福,各家有各家的不幸。
张文盛时不时也回公司,唯一和童彤接触的机会,便是在地下餐厅吃饭时。
他只想让自己在精神上有点寄托,根本不敢对童彤抱有任何幻想,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奢望。
多次接触后,童彤觉得自己确实邪恶。张文盛压根没有那么复杂,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半年的师生情谊。
周涵宇打上去的离婚报告,经过三个月的漫长路程,终于等来了结果。可是他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相反心里一股难言的痛。他们之间没有爱情至少有亲情,就算一件东西,几十年的感情也舍不得丢掉。
他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被这张纸彻底撕lie。
童彤在茶水间遇到苏惠,她低声说:“苏惠姐,我自从上次流产以后,一直没有怀上。”
“你们采取措施吗?”
“没有,一直没有采取。”
“是不是做手术的时候,伤到什么地方了?”杰森也凑过来说。
“不可能吧,周松说,手术很成功。”
“你是不是吃避孕药了?那药吃多了,会引起终身不孕的,最有效、最安全的措施就是保险tao。”杰森更凑近了。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呀。”苏惠拿白眼挤他。
杰森呛她:“我怎么不懂,男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你看看现在,最好的美容师是男人;最好的美发师还是男人;最好的服装设计师还是男人……”
“以前吃过,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了。我现在生活的特别滋润,就想给周松生个孩子,可是一直怀不上。”童彤说。
“唉,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他却来了。什么天随人愿?其实都是扯淡,都随的人愿,那都是国家主席,谁当平民百姓;都是亿万富翁,那钱和土有什么区别?”苏惠感叹道。
“童彤,你结婚了吗?”乐佳瑶也凑到他们跟前睁大眼睛问道。
童彤只比她大了一岁,而且她一直觉得童彤和周柏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认为周柏喜怒无常的性情,是因为身边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助理,也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虑。她还一直把她当成了情敌。
“嗯。”童彤点点头。
“你怎么就结婚了,你不是还小吗?”乐佳瑶惊奇地问道。
“去,小孩子懂什么呀,只要过了十八岁,什么时候结都行。”苏惠说。
“大姐,是过了二十岁,女人是二十岁才是法定婚龄。”杰森纠正。
乐佳瑶满脸匪夷所思地望着童彤。
“童彤,你和你婆婆的关系改善了?”苏惠问道。
“我现在搬出来了,周总把房子让给我住。”
“那他住哪儿?”
“他回家里去住。”
“童彤,你到底和周总是什么关系?”乐佳瑶更加疑惑不解。
“同事关系。”童彤扯着嘴角说。
“是啊,特殊的同事关系。”杰森说得乐佳瑶一头雾水。
“童彤,你那位护花使者又来了。”苏惠盯着远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