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和柳春芽的关系也因为周松每天在家又大有了改善。有时童彤还给她买点小礼物讨好她,也愿意用无关的废话敷衍她。童彤天真地幻想,如果客套和讨好能改变这个婆婆对她的态度,即便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周松她也愿意去做。多一个亲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况且,她一直都希望她们成为真正的亲人。虽然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可周松是她们之间的纽带,把她们紧密地联在了一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生活就像一面哈哈镜。心情好时,看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山是青的,人是善良的,世界是绚丽多彩的……甚至周围的人也美丽如天使。可心情不好时,不仅每个人都丑陋如魔鬼,别人一句无头紧要的话都觉得充满了恶意。
周松终于耗出了结果,军部答应给他们追加百分之五的经费。
下面的人兴奋地把他一次次抛到空中。
童彤买了饭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苏惠和高媛媛调到别的部门以后,她基本上是独来独往。
张文盛拿上饭磨噌了半天,最后还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童彤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不自然,总感觉他们气场不合。
不过,她还是挤出微笑和他打了声招呼:“张老师好!”
张文盛微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默默地吃了一会饭,尴尬的气流在空气中形成不对称的磁场,本来热闹的餐厅,有些沉闷、压抑。
童彤的沉默打消了张文盛本想和她热情交谈的想法。
突然,张文盛抬起头问道:“童彤,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虽然,他不知道童彤和周松之间的恋情是否会开花结果,但他能肯定周松对童彤的爱是真挚的。他是一个男人,知道男人爱上女人时掩饰不住的神情。
“我们已经结婚了。”童彤答道。
他瞪大眼睛,满目惊讶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好像吃了一颗生柠檬。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和不安低头认真吃饭,可她能感到他眸子里复杂的眼神正盖在她的身上,让她在他的眼神中很想夺慌而逃。
她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希望有个人坐在他们身边,那怕是不认识的人也行,至少有第三个人,让他们不会如此尴尬。
“有机会……我们聚一聚吧……”他勉强说完,没等到童彤的应答,便匆匆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不堪。
当初周松的无意提议,让他放弃了心里荒谬的幻想,像个儒夫一样逃跑了。今天他也同样没有勇气面对周松的强大,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才说了这么一句违心的话。
周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让他无助、无奈、绝望……如果倒下去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希望被发配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见不到一个活着的东西,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让人绝望的能窒息的世界上。
饭和菜里都像掺进了沙子,咯的他难受,吃的也艰难。
一会,周柏也坐了过来,打破了尴尬而让人窒息的气氛,像沉闷的空气中吹来一股凉爽的清风。他没有说话,却递给了童彤一瓶饮料。
童彤感激地冲他微微一笑。
一顿饭,三个人几乎再没说什么话,各有心思地吃着饭,偶尔周柏和张文盛的目光会轻轻地落在童彤的身上,不过,很快便飘走了。
虽然,他们同在一个公司,可张文盛并没有和童彤接触的机会。不过,他会默默地从远处望着她,毫无声息的没有惊动过任何人。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上,生存不易,工作不易,爱情不易……事事都感不易。
张佳在一次次的挫败中没有爬下,而是顽强地站起来。后来她又跑了几个单子,而且还从张梅手中抢了一个单子,报了上次她坑她的仇。她发现,人只要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干成。张梅可以随随便便挤压她,她为什么要顾及她的脸面。
人性险恶,社会复杂并非都是坏事,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历练人的心智与心态。她现在也学会了一些保护自己的办法,男人轻易占不了她的便宜。可她知道自己尚未成熟,依然还会被人算计和利用。不过,她有信心在社会这个大泥潭里一探深浅,只要有口气,她就算带着满身的泥泞也会活着爬上来。
和耿天的关系时好时坏,有时像一对亲热的恋人,有时又感觉特别的陌生。
耿天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理直气壮地接受张佳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张佳是一个女人,更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她越来越厌倦自己在耿天面前的角色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耿天透支着她的青春和热情,却舍不得回报给她一丁点,那怕是施舍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暖。
张佳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把身体七零八落地散在沙发上。为了一份订单,她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还得让客户戏弄,被上司挤兑,同事排挤。
本来想在耿天那里得到些安慰和鼓励,可是,耿天一进家门,话也顾不上说,把鞋子往门口一扔,一边脱外套,一边急急忙忙往电脑桌前凑,连看都没看沙发上万念俱灰的张佳。
张佳顿时感到特别的委屈,心情也极度沮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泪意,走到他的跟前哽咽道:“耿天,你不能先放下游戏,陪我说会话吗?”现在的她非常的脆弱,给她点阳光就能灿烂,给她点温暖就能沸腾……
“张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要哄来哄去?”耿天一脸的不乐意,他这一天也并不轻松,他找谁安慰去。
“那你哄哄我怎么了?你不口口声声说爱我吗?说两句好听的,能掉块肉吗?难道爱一个人只是甜言蜜语吗?你也在行动上爱我一次呀。”张佳心里委屈,声调提高了些。
耿天把鼠标一摔,冲着她大声喊道:“我每天在外面跟孙子似的,给这个磕头,给那个陪笑脸,回家来,还要再给你说好话,我累不累呀?”
张佳知道干销售的苦衷,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男的贱的像太监,女的骚的像小姐,却把客户当成真正的上帝。而她也不容易,他怎么不就体谅体谅她呢,她的每一笔单子,也是她把尊严揣在怀里,用命拼出来的。
“那我也在外面受了一天的气,回家来还得伺候你,凭什么呀?”张佳也大声吼道。
“不能过,咱们就分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做个饭,洗个衣服吗?哪个女人不干这些?”
“好,分开就分开,姑奶奶我还就不伺候了。”张佳彻底火了,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耿天沉默不语。
张佳以为他有了愧疚之意,内心在挣扎,可是,他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盯着电脑,鼠标也已经在他手里灵活的动着。
“滚!你给我滚!”张佳心里的火不由得直往脑门上窜,歇斯底里地喊道。
“凭什么我滚,你为什么不滚。”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房租是我交,水,电费是我出,你在这个家里,你付出过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是富婆,你也不是我bao养的小白脸。滚!马上给我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我一会儿也不想看到你。”张佳火冒三丈,指着他气愤地大声吼道。
耿天那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把鼠标一摔,气愤地站起来,差点把椅子带倒,二话没说扯着衣服,把门狠狠地摔上,头也不回大步走了。
他在街上走了一会,心里依然愤愤不平。有什么了不起,离了女人,老子还不活了。叫上一帮朋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凭什么自己的生活不能由自己的主宰。今天他就是要好好活一把。反正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还得寸进尺,连他唯一的嗜好也要剥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好男人,除了玩游戏也没有什么bu良嗜好。这个世界上比他坏的男人多了,还不着样像大爷似的被女人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