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忠平去了采矿区,穆强便多了一些和段小白独处的时间,他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一遍一遍很认真地翻看那些过期的报纸,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点什么似的。要不就是望着窗外的大山,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除了树还是树的大山有什么好看的?
往往她能发呆多久,他就会呆看多久。
人经常会在矛盾中纠结、缠绕,无法走出心中的迷潭。
他看到她郁郁寡欢,心会隐隐做痛,可又不知如何让她快乐。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他知道她不应该来这里,也不属于这里,这里只会亵渎她圣洁的灵魂。
他一边希望她快乐,同时又希望她永远呆在这里。
段小白白天一般都在办公室里呆着,中午在食堂吃饭。午休的时候,在沙发上对乎一下,或爬在桌上小睡一会。晚上睡的已经够多了,她怕自己白天再睡的话,晚上会失眠。
回忆好像是失眠的盟友,夜的知己,失眠的夜晚必定会被回忆占据,而回忆往往会带给人无限的惆怅。
上中学的时候,老是觉得睡不够,每天恍惚的如一条永远睡不醒的虫,压根不知道失眠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只要一回忆过去,失眠就会接踵而来,像商量好似的。心情也像见不得光的黑夜,越发消沉,感觉夜漫长的无边无际。
她害怕失眠的折磨,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乱想越害怕。这个地方非常的安静,有时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的让人害怕,感觉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样的恐惧。
她从那些为数不多的资料里,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依然还是不知道这里到底开采的是什么矿?但她觉得肯定很贵重,不是金子就是钻石。要不然不会这么欲盖迷彰,弄的神神秘秘。
日子过的平淡无波,可是思念却越来越浓,与日俱增,如涛涛江水,来势汹汹,无法遏制的势头。她觉得自己的思念原于每日无所事事,如果能干点有意义的事,也许她不会这么想周松。以前周松下基层,半个月不联系她,也没有这么想过他。可是这里没有她认为有意义的事,甚至都找不到知音可以聊天、倾诉。
人的孤独不是处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孤岛上,而是在人海茫茫中找不到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朋友。她每天面对的不是一些有思想,有理想的人,而是一群只知道吃饭干活的机器,好像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糊口。
穆强总是有事没事地凑到段小白的跟前,有话没话地找话来说,想用平实却无味的话语,驱散她悄悄爬上眼眸里不让人察觉的忧伤与落寞。
她对他以及他说的话好像并不十分在意,有时候让人觉得她在敷衍他。就算她是这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知足。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是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
他年轻,有朝气,但骨子里缺少风度和气质。穿着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旅游鞋,一看就是廉价的地摊货。头发稍长,不时地盖住眼睛,他经常用手去撸一撸,或者甩甩头,可是,没一会儿不听使唤的头发又耷拉下来,而他却不厌其烦地和自己的头发较劲。眼睛不大不小,但有光泽,眼神里能看出他的机灵。鼻子虽不TT拔,但并不影响五官之间的H谐,嘴唇稍薄,经常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一口如白玉般整齐紧密的牙齿。个子不高,好像比段小白还矮了不少,因此,他在她面前,总是扬首TX,狠不得给自己来个拔苗助长。
自从段小白来了以后,他比以前更干净了,仅有的几件衣服,每天换着穿,还洗的干干净净。“花为悦己者红,人为悦己者容。”指的可不仅仅是女人。
吃午饭的时候,梅子和闻多多凑到了段小白的身边,没一会儿功夫,张小花汗流满面地捧着自己的饭,一边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一边也坐在她们旁边,
穆强微笑着也凑了过来。他是故意磨蹭到段小白坐下后才进食堂,这样他会装出偶遇和巧合,顺理成章地坐在她的身边。如果他先落座,那段小白可不一定也会像他一样毫无顾忌地和他坐在一起。她对他的态度让他不敢妄自地明目张胆地太靠近她。
梅子按奈不住的喜悦悄悄爬上眉梢,眼神里流露出特别的柔情看着他。平时她想接近他都接近不上,今天他肯主动凑过来。虽然她知道他是冲着段小白来的。
闻多多虽没有表现的太暧M,但却大胆地往他跟前凑了凑,让梅子好生嫉妒和讨厌。
自然界的万有引力原理就是异性相吸。“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二者是相互依傍、存亡与共的。万物都是靠雄雌交融,繁衍后代,否则,世界就会静止寂灭。
用老百姓的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算是吃饭,也吃的特别香。闻多多和梅子的食欲大增,狼吞虎咽的劲儿能勾起别人的不少馋虫来。段小白就不明白,不管吃什么,她们都吃的那么香,难道她们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