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与荒山、狄故三人走出长街,找了一间旅栈住下,这时正值雨英星旅游旺季,若不是白颜亮出了六星星使的令牌怕还找不到地方住。
晚上三人聚地一起吃饭,这雨英星以花闻名,那桌上也处处有道花的身影,还未上菜,小二把新酿的清花酒端上来时,白颜只闻着气味便桌叫道:“好酒!”一旁小二笑道:“这位客官好见识!他人都以为酒是越陈越好,可不知我们这的清花酒却是越新的越香,他们听了这酒是新酿的便不点了。自然也就没了那口褔。”
白颜听得有趣赏了小二一钱银子,道:“说说看,怎么这酒反而越新越香?”
小二接了银子道了谢,又将几个新竹做的酒杯端了上来,那酒杯极高极细。小二一抹嘴开说道:“这清花酒啊,只取时令的玫瑰、香莲、枙子、苦心等十数种花朵,其中有些花朵花季不同,只有在我们这雨英星上才会同开,所以这酒虽不难酿,这些花也哪都见得,可别处酿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差就差在这‘时令’二字,那花一采下来便辅以当日清早花上露水加以特制的酒曲迅速开酿,酿也只酿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所以这酒嘛……”
小二说得开心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接着道:“就贵在一个‘香’上,为此削了几分酒味,有客人反以为我们掺了水,那也没办法,这世上就讲究一个缘字,他们喝不到是他们没缘份……”
说到这里旁桌一从拍桌而起道:“好一个没缘份!普通人就像白龟曳尾于泥中,不知天下各种极品之美,还以为自己尝不出好来的便是劣品,殊不知他们梦寐以求的事物已从身边溜走。”
白颜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瘦高身材,身着灰白色黑边长袍,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这时他“唰”的一声展开手中长扇,其上龙飞凤舞写着“有酒便好”四个大字,又将扇子反了过来,别一面写着“没了再买”。
小二见了连上前拜道:“原来是灰羊子先生,真是在下走了眼,竟没认出你来。”对向白颜等人介绍道:“这位灰羊子先生可是星界有名的品酒宗师,我早想拜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灰羊子笑道:“现在认出来也不晚。这清花酒还有一好你可没说出来。”小二再拜道:“在下洗耳恭听。”
灰羊子道:“这酒以当年当时所采的花来酿,那花的品级自然也都酿在了酒中,懂酒之人便能从酒中尝出当年花的品质来,若有一年花开得不好了,这酒味自然也跟着下来。今年是十年一次的盛花季,所以在我看来,却是难得一遇的品酒季。”
狄故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原来酒中一道还有这么多讲究。那灰羊子又道:“你只道这清花酒用来饮最好,可却不知它真正最好的用途却是用来调酒。”
那小二从没听过调酒一说仿佛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恭敬道:“可否请先生露上一手,令我等一饱眼褔?”灰羊子大袖一挥道:“取一壶最烈的烧刀子来,再拿些莲子芯、白盐,对了!最最要紧得,不要忘了切些苦瓜片来,越薄越好。”
那小二不解道:“还要莲子芯和苦瓜?那酒不就苦了?”灰羊子道:“只管拿来,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小二忙跑去后厨拿东西去了,不多时都拿了过来。灰羊子摆了五个酒杯,拿起苦瓜片放入其中,酒杯粗细正好能横卧一片。又将烧刀子、清花酒以精细的比例倒入酒杯中,最后将莲子和白盐放入其中。
灰羊子举起其中一杯,道:“请!尝尝怎样。”
白颜、荒山、狄故、小二各拿了一杯细抿了一口。狄故只觉一股怪味入口,连放下酒杯,若不是碍着灰羊子的面子,就要将嘴里的酒吐了出来,荒山喝了面无表情,不知喜欢还是讨厌,白颜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
“妙啊!”小二叫道:“这酒初入口便是咸味,然后是烧刀子带莲子和苦瓜的清苦味冲了上来真是又苦又辣,现在味道回了上来,又有一点清花酒淡淡的清甜。真是趣味横生,令人流连忘返!”那小二不知偷喝了店中多少酒,自品酒一道也有不少自己的领悟。
灰羊子道:“好啊,你竟能尝出里面的门道来,你我真是相见恨晚。”说着两人抱在了一起,就差拜把子称兄弟了。
狄故听得小二说得那么玄乎,又尝了一口。这时细细品来只觉得多种味道掺在一起,虽尝不出小二说的那么多东西,可也品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来,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只是那杯酒他放下酒杯时想要再品一品,可拿起来时却又不想喝了。于是心中叹道:“不愧是品酒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