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了,公子。”将手中的食盒摆在顾天怜身旁的木桌上,呙芩苒转头却看见旁边放置在书桌上的午膳都没动几口,不由一阵气苦,心想:我和伊尔哈二人勤勤恳恳地做饭,这顾公子却经常看书赏玉忘了吃,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怎么撑得住?想到这里,呙芩苒轻轻一嘟嘴,将食盒打开,把里边的菜肴一碗碗端出来,整齐摆放在木桌上。
放碗的时候,呙芩苒瞟到木桌的一角放着一杆短小的铁棍,不由来了兴致将其仔细打量。但见这根铁棍乃拇指粗细,半个手臂来长。观其通体的色泽,呙芩苒估计该是精钢打制,但是在短小钢棍的一头却又镶嵌上了绿色的石头,看质地却是翡翠无疑。
眼前这根短小钢棍的式样呙芩苒却是认得,分明就是江湖上的奇门短兵器“判官笔”。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在这根判官笔本该设置为尖刺的位置为何要镶嵌上一块翡翠,这对敌的时候还不三两下给弄碎了去?能有什么用?
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呙芩苒知道眼前这顾公子饱读诗书,自己借书籍的事向他搭讪,每每几句话就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所以后来见他看书自己都不敢随便发问了。但是这江湖兵器是自己的擅长,却能拿来好好和他搭搭话。
借着摆放碗筷的时间,呙芩苒在心里揣摩了一会儿后,问到:“顾公子,这桌上怎么会有一根判官笔?是公子你的随身兵器吗?芩苒之前怎么都没见过呢?”
顾天怜闻言放下书本拿起判官笔瞅了几眼,又随手丢回桌上,说到:“这是之前在娄王寨的时候找铁匠铺定制的,前天刚被人捎送到此,原以为可以留着做个贴身兵器,结果却发现没多大用。”
看这判官笔的构成本来就难当兵器使用,原以为可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顾公子之前还以为翡翠能比铜铁还坚硬不成?想着这些,呙芩苒揣摩不准顾天怜的意思,又不知道如何续说下去了。
顾天怜边看书赏玉边用过晚膳,不一会儿天已见黑,他就合上书起身返回小筑卧室。在小筑卧室里,呙芩苒照例帮顾天怜脱下鞋袜,用木盆从浴池里打上泉水为他洗脚,动作很是熟练。而今的顾天怜也早已习惯被呙芩苒如此伺候,显得十分随意。
帮顾天怜搓着脚底板,呙芩苒又寻思起来:和顾公子同住在壶口别院这么些天了,从来不曾见到他练习过武功。试想当年,自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多少年孜孜不倦的苦修才有了今天这在江湖中不高不低的身手。反观这顾公子,这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难道是白白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成吗?
“嗯?芩苒?你捏我做什么?”顾天怜挪开书看向身下问到。
“哈哈,公子你看书辛苦了,芩苒帮你捏捏脚。”呙芩苒笑着回答到。
“哦,这样也好,挺舒服的。”说着话,顾天怜眼睛又盯回书面。
呙芩苒心里暗舒一口气,想着:这腿虽然说摸着手感结实有弹力一些,但终归还是肉肌凡骨,怎么就能做到一蹦六七丈高的呢?
“芩苒。”顾天怜忽而开口说到。
“嗯,公子,有什么事?”呙芩苒答到。
“等会洗完你回铜壶阁,叫伊尔哈今晚过来伺候。”把脸埋在书皮后边,顾天怜说到。
听了这话,呙芩苒明显地呆了呆。见此顾天怜又问了句:“啊?芩苒,你可听到了?”
呙芩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到:“是,公子,芩苒晓得了。”
“嗯。”听着呙芩苒的回答,顾天怜动手翻过一页书去。
手提着空食盒,呙芩苒沮丧地走在返回铜壶阁的路上。
其实这些日子呙芩苒早就多留了个心眼:一日三餐里边,早上和中午两餐她都是使唤伊尔哈来送,而每天的晚膳她就亲自带到这壶口小筑中来。伺候顾天怜用完膳,呙芩苒每每还刻意在他的卧房里多磨蹭一下,就是找尽机会想和顾天怜加深感情。
这做法,论效果也不是没有,现在顾天怜偶尔留呙芩苒在壶口小筑过宿的时候,两人之间有意无意还不时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一会儿。但由于顾天怜的隐隐抗拒,她又无法做到厚着脸皮主动相求,所以这么些天来,二人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达到成其好事的程度。或许是心里作用,呙芩苒每次在顾天怜身边留宿之后,第二天都感觉神清气爽,劲头十足,吃起饭来都觉得特别香一些。
其实当初决定带上伊尔哈和崔秀梅二人跟随顾天怜上路的时候,呙芩苒就已经做好带着她们共同服侍顾天怜的心理准备。在呙芩苒看来,越有本事的男子房中女人就越多,这在呙家寨乃至整个娄国中都是普遍的现象,她内心也并无多少抵触。见多了寨中女子的争风吃醋,呙芩苒所贪图的只是希望自己在顾天怜的房中能成为说得上话的主妇,不要变成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小老婆就好。
而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自从发现顾天怜的真实身手后,呙芩苒都觉得不太可能实现了。在她看来,年少多金,武功超绝的顾天怜,多半是某个渊源流传的武林世家里的少主。这样身份的人,家中长辈管束得严格,往往早就许了亲事,呙芩苒只是希望自己此后的处境不要太难堪就好。正因为如此,她分外珍惜目前和顾天怜单独相处的时间。
而现在看来,呙芩苒却觉得自己的这番作为成效平平,真要论在顾天怜心中的地位,自己也许都没有高过木讷寡言的伊尔哈多少。
不知道今天晚上,乌佳妹妹和顾公子两个人能处得怎么样呢?呙芩苒暗想,止不住心里边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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