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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送你走到月台尽头(2 / 2)

临近一座山,我感觉已经到了。

果然,“月台”二字古老而又庄严。众人纷纷下跪,叩头,齐声说:“敬告宗神,我等后子,思之无德,得之无多,实属大罪。而今刘思龙做乱,意图背弃神教,望我先祖,庇佑我等,清除乱贼,保我神教,日月同辉,传之万世!”

古铜门叮叮作响,然后里面的事物出现在了众人眼中。铜狮口中的铁珠早已经脱落,祭祀的大鼎也已经锈迹斑斑。可都掩饰不了神圣的庄严。

我们都没有听到刘思龙的声音,看来这个月台里面还有很大,以至于在外竟然听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我们逐渐往里靠近,而水声在这个石洞中发出了不断的回响。这个石洞应该是人造的,刀斧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越往里走,水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鸟声,难道这个洞里也养鸟?我不得而知,但也不敢问同行人,因为石洞的回声可能因此而暴露我们的踪迹。

月教之人似乎都不同寻常,因为他们在这个石洞中不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但军哥和我却因此吃了不少苦头,走一步,听一下,再走一步……反反复复,如履薄冰。

众人顿促而停,我和军哥相视一眼,也停下了。大家都把脸看向教主,他们似乎在请求指示,而我和军哥则是不明所以然。

教主苦着个脸,若有所思,顷刻间,便大手一挥,众人明意,分成左右两排,向东西方向相对而进。难道这个月台是个圆的?我们的终点难道就在我们这现在所处得罪圆弧的中点?

一切还是不得而知,我和军哥选了教主一组,因为我始终相信,老大必然有什么绝招!

走了大概千步,依稀看见了一个古怪的圆圈,而肖杰和林风分列东西,刘思龙在南,北边无人。

教主依然用手来发号施令,不过这次我能看懂,是示意我们躲避。我们黄昏出发,到达月台依然未黑,月亮应该也还没有出来,所以按照教主的推论,此刻阵法还没有启动。那为什么不现在救人呢?难道偏偏要等到阵法启动才救人?

算了,这些不是我应该操心的,还是休息休息吧,哈哈。

刘思龙似乎在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头发也没有整理,胡子越来越长,蓬头垢面的,此刻担当一个坏人的角色,确实有点合适。

而肖杰和林风呢,一言不发,就像是被夺走了魂魄一样,我看了很担心。教主拍了我一下肩膀,我知道,他这是安慰我,我便勉强挤个笑脸来回报。

一阵光芒从天而降,原来这上面还有个洞,可以让月光降落。果然,教主推断的不错,刘思龙开始手端木剑,小声念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口诀!

一切还是来了,林风和肖杰先后口吐鲜血,说时迟那时快,教主风一般手持长剑,朝刘思龙劈过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他的命,原来教主等到阵法刚刚启动的时候动手是有深意的。阵法开启之前动手会打草惊蛇,而开启后马上动手,又是为了保障阵中两人的性命。这等思虑,我确实不及!

原来教主武功如此之高,飘逸的剑法配上优美的舞步,确实堪称完美。而刘思龙也不是等闲之辈,这点我确实是小看了他,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他了,他的伪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一会儿他们二人便缠绕在了一起,其他人想帮也来不及了。刘思龙的木剑,教主的青铜长剑,两人的武器从来不硬碰硬,一会在阵中打斗,一会儿又到了阵外,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我不懂武功,也不敢随便上去帮忙,怕弄巧成拙。

……

“教主的武功可真是厉害!”

我转身寻找说话的人,原来是徐长老,为什么他不去帮忙,难道也不会武功?

“徐长老,你去帮帮教主吧!”我带点恳求的口吻向徐长老说道。

“你懂什么,高手之间的对决,岂是说帮就帮的?”他似乎有些装大。

“刘思龙!你这个小人,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求不到徐长老,而教主又逐渐失利,见其他人多半也是势利眼,就想言语来激他,希望他分神,但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刘思龙依然不说话,教主依然处于下风。

教主和刘思龙的剑法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同小异,而现在却已经不一样了。刘思龙的剑法逐渐地透露出邪气,而教主开始由进攻变成了退守,脸色也越来越红,好像身体透支了一样。

“我们上!”一阵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我们这些看戏人的沉默。

“别急,教主还没败,我们这样贸然出手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不用想也知道是徐长老!

“总之,愿上的就上,忠于月教的就上!”看来罗左使确实对月教忠心耿耿。

看来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是好人多,坏人少。

我当然还是在旁边看,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在众人的包夹下,刘思龙渐渐不敌,最终被擒。

“教主,怎么处置他?”罗左使一手撇住刘思龙的右手问道。

“关回大牢吧!”教主经过这一战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用无力的腔调说。

“不要关我,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教主大人!”刘思龙说话时的动作火大,被罗左使无情的踢了一脚!

“走吧,****!”教主看来确实忍不住疲惫的身体的反抗了,没回答刘思龙的请求而直接对众人说道。

“不,我不回去!”哪知他拼命的挣脱了罗左使的禁锢,“砰”的一声,应该是右手断了。罗左使吓傻了,我直接呆了,然后一根银针便从刘思龙的左手中飞出,直中教主的心口!

“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刘思龙被罗左使一拳打得吐血,教主已经倒地。

“教主!”“教主!”……太多呼喊声了。“爸爸!”“爸爸,不要!”

小雨,她怎么来了?不是教主把她留在教中了么?

只见她踏着碎花鞋,穿着流苏裙,飞奔来到。本该是在教中等着我们回来庆功的,现在却弄成这样!

“小雨,小雨!不要这样”她似乎并没有听我说话,而是一步步的向教主跑去。

“哈哈!玲儿!我救不了你,现在就来陪你了。”留下了这句遗言便捡起教主的剑自刎了。

他的死并没有引起我们的关注,除我之外的人都在关注教主,而我关注的只有小雨!

“看来这一天终于来了,我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完成,心有不甘啊!”“咳……”他停了一下,众人都没有走神,也没有接话,包括小雨,她只是抱着教主的身体哭泣,因为这可能是教主最后的言语了!

“其实刘思龙杀死我,我也并不怪他,因为当年玲儿死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就她。这下算是扯平了吧。”在停了一下过后,他似乎恢复了不少,但也只够他说几句话了。

“别说了,爸爸,你会好的!”小雨似乎憋这一句话很久了,这是不再是梨花带雨的泪水,而是六月飞霜的悲切!

“雨儿!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你母亲走得早,我又忙于教务,确实是对你少了关爱”,一口气像是堵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希望你不要怪我!”教主终于露出了为人父的温柔。

“不,爸爸,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我一点都不怪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呜呜呜……”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众人眼中泪水都在围绕着眼珠翻滚。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宣布”,“雨儿,扶我起来!”教主往日的威严终于得到了最后的诠释。“月教教众听令!”声音不大,可气魄壮烈。

“我自执掌月教三十二年来,月教没有在我手中发扬光大,却是一步步的走向衰落,我自知才德不足。但承蒙各位辅佐,让我也不至于被万夫所指,在这里谢谢各位了!”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教主”众人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了,打开眼皮,奔流而出。

“以后我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把月教发扬光大了,所以我选了一个人,他虽然没有作为教主的经验,也没有什么武功,可是我看他的天赋极高,为人也热心,我想他可能是教主之位的最佳人选了。”教主此刻面带面容,安详的躺在小雨怀中,像是在享受为人父最后的幸福!

众人面面相觑,很明显,教主口中的人选并不是在场的月教之人,因为这里的人都会武功!那么是谁呢?我?军哥?

我们二人似乎都不合适,一来我们并非月教之人,二来我们没有武功(可能军哥有,但却从来都没有展示过),根本无法服众!

讨论声开始逐渐掩盖教主的呻吟声,好像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教主之位的争夺。

“没错,他就是谢文!”教主深思片刻说道。

“什么!教主,这不可啊!他怎么能当此大位!”徐长老率先发难,可能他也知道,即使教主要传位也轮不到他,可是怎么选了个小子!

罗左使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既不反对,亦不支持。

“教主这确实不可啊!我一个外来人怎能当此大任!”我就像在做梦,一个无法想象的梦!

“放心吧!五年之内,他一定会让月教发扬光大!我对他有信心!希望你们对他比当年对我还是尊敬百倍!”教主不回答我的请求,而是转身向身后的人说道。

“教主!”“教主!”……太多的反对声,其中包括我和军哥,但罗左使除外!

“我意已决,休得再议!”教主涨红了脸好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

“我等遵命!”终于,教主的威严最后一次得到了诠释。

“谢文!你过来。”教主脸色逐渐平和,转身对我说道。

“教主我真的不可以,我哪里有能力担当教主!”我害怕了,对权利的害怕,为害怕而害怕!

“你若如此,我将死不瞑目!”他又开始激动。“老夫为了月教,今天就算求你了!”说完就跪下了。

“我……我”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众人见教主长跪不起,也开始劝我,见我还是不动声色也都跪下了。

“我等请求谢先生出任教主一位!”……

“这……”我不知道是福是祸,见到教主的坚持,月教众人眼中的真诚,特别是小雨,我不想她这么对我,跪着!这是个多么不好的形式!

“好吧!我就暂代教主吧!不过我有三个请求!”我妥协了。

“好好好……只要你当教主我什么都答应你!”教主激动的说。

“你们先起来吧!”说完我就去帮小雨搀扶教主躺下。

“好好好……”教主说道。

“第一,因为我还是学生,所以我还是要继续读书,所以不会长时间待在教中!”我说完便把眼睛看向教主。

“好,如此容易。”看来这件事无伤大雅。“第二条是什么?”

“我希望罗左使出任副教主!我不在教中的时候便由她主持日常教务!”我看这个月教也就罗左使是个好人。

“哈哈哈,你我真是心灵相通,我也有比想法。”教主显然是乐了,这个老头子,临死都还像个小孩子。“那第三呢?”教主见事情完成了大半不免心急的问道。

“第三我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吧!放心,不会有违道义!”

“好好好……雨儿,扶我起来。”教主温柔的对小雨说。

“好的,爸爸!”边说边搀扶教主,我自然也过去帮忙。

“我,古乐,才疏德浅,未能将月教发扬光大,实在是辜负了先教主的授位之恩,辜负了祖宗的遗德,更是辜负了月教上下的信任!在此,我向各位赔罪了。”说完便顺势跪下,小雨也没搀扶,可能她也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教主先朝天三叩头,再朝月教众人三叩头。

然后向我缓缓的走过来,“噗”不小心碰上个石头差点摔了一跤,幸亏罗左使及时的接住了他,这才有惊无险。“谢文跪下!”庄重而严谨的口气。

“是!”我跪下了,这辈子我除了跪父母,祖宗,其他人都没跪过。但看到教主的虚弱的身体和小雨无助的表情,我的恻隐之心不动也难!

“今天,我就正式在月台之中授予你教主之位,这是象征着月教至高无上荣誉的九剑,向来是教主的信物,此刻你拿着它就是教主之尊”他把剑庄重的递到我手中,我缓缓的接住,像抱着一个石头一样,估计也得五十斤重,面色透红,额头上,汗珠缓缓落下。

“这是十七路玄剑剑法,现在我传给你,虽然这套武功没有多厉害,但也可以让你成为一流高手,希望你好好参悟!”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线装书,递给我。他似乎真的透支了,连拿一本书都有点有心无力。

“是!”我此刻在想,我日后一定好好练功,光大月教。

“好好……你跟我来,我跟你单独说句话。”教主对我说道。

“小心徐长老……因为……”还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教主!教主!”我终于还是流下了泪水。众人听到我的呼喊纷纷赶过来,罗左使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指向教主的鼻孔出。

“教主仙逝了!”罗左使说道,“我等恭送教主!”。

“我等恭送教主!”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爸爸……爸爸……爸,不要,不要丢下雨儿!”伤心欲绝,我现在是看到了,洞中的寒风总是合乎场景的,鸟儿婉转的低鸣。“小姐,请节哀!”“小姐,请不要过分难过,教主会伤心的!”“小姐……”……终于,小雨还是忍不住了,晕了过去。

“我等参见教主!”众人纷纷跪下对我说道。

“各位请起!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我用套路说话。

“教主,现在怎么办?”罗左使率先问道?

“先护送教主的遗体****吧!”

“是!教主!”

“众人听令!教主吩咐,立刻带着古教主回月教!”

“是!”

一路上,我不知是喜是忧,今天,真是个难忘的一天,现在我们走在月光皎洁的大地上,举着火把。教主的意外离世,刘思龙的自杀,徐长老的异常,真是令我不可理解。明天我一定要去问问军哥和罗左使,毕竟我还是个新人。而此刻的重点是安抚好小雨的情绪,和处理教务。我切不可在这时候乱了心神,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教主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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