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山下,眼前开阔了许多,一成不变的山景里夹杂了一幢幢村屋,鳞次节比,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里各处。
这会儿已经接近十一点,村里来来往往的人多,罗安妮还这么被人背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进村说什么也不肯让刘砚再背着了。
罗安妮从刘砚背上下来,没走几步就被他喊住,“把背篓卸下来给我背着吧。”
刘砚朝她伸手,目光柔柔的。
看的罗安妮心里软软的,刘砚比徐阿姨还要细心,但凡有他在,从来都不要她出力气干活。
罗安妮紧了下肩膀的背绳,摆摆手说:“没事你别管了,让我背一会儿,反正背着也不累。”
刘砚也就没坚持,往前走了没多远,一户人家门前站了个姑娘,遥遥地望着她们,罗安妮看着挺眼熟,走到跟前了,才蓦然发觉那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杜鹃。
杜鹃望过来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好,皱眉死盯着罗安妮,一股子掩都掩藏不住的幽怨从她眼睛里迸发出来。
看的罗安妮如临大敌,汗毛都倒竖起来,拽了拽刘砚说:“你快看,眼神好邪恶,她不会偷着跑到你家井里给我投耗子药吧。”
刘砚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很快又收回目光,他抬手掩住口鼻,忍住笑意,端肃着一张脸说:“别胡说,杜鹃不是这种人。”
他其实想跟往常一样和杜鹃打个招呼,可想起先前的事,又觉得既然已经狠过心,就有必要坚持到底,省的她今后不死心,再卷土重来,不仅仅是功亏一篑,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回到家里事还挺多,鸡要喂,房子要打扫,积攒了一堆活计,罗安妮看留言忙忙碌碌的,本来想搭把手帮忙,可刘砚不让,硬是把她赶到了亭子里。
刘砚先去厨房里烧了热水给罗安妮冲了一碗自制的藕粉,让她慢慢喝着,这才去鸡窝把鸡放出来在菜地里吃虫。
他合着自己累一点,也不愿意打农药,两天没捉虫,菜地就给祸害的不成样子。
稍微得了一点空,他又转头去给鸡剁饲料,给花园里浇水,忙碌完这些才去厨房里做午饭。
刘砚做饭的功夫,罗安妮就在亭子里画着素描。
跟着刘砚学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在刘砚的指点下,她总算有了那么点绘画基础。
她此刻嘴里噙着铅笔寻思着,昨天刘砚不是给她画了一副吗,加上先前的,光她的画像就有好几张了,可她还从没给刘砚画过一张呢。
要不现在就开始给他也来一张?
打定了注意,就开始下笔勾勒他的模样,她怕自己画的不好看招刘砚笑话,也没敢告诉他,自个儿悄蔫窝在亭子里,寻思着他平时的模样,笑起来嘴角微翘的弧度,偷偷摸摸地画。
她有一个自私的冤枉,就是希望自己走了以后,刘砚不要忘了她。
这张画就当作给刘砚的留念,等她走的时候送给他,刘砚虽然说的好听,以后逢年过节的给她寄吃的,可时候一长,保不齐他就把她给忘了,还是送一副画保险,到时候他一看见她画的画,一下子准能想起她这个人来。
刘砚忙得脚不沾地,像陀螺一样。好容易把米饭盛出锅,在厨房里喊了一声,不见人,想着往常这时候根本不用等他喊,小姑娘就急的要吃饭,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走出去一看,原来她在亭子里画画,看动作是画素描,脸上的神情很认真,唇边挂着甜甜的微笑,让人一看就不想错开眼。
刘砚心里就有些好奇,也不知在画什么,竟然让她如此的全神贯注?他决定走过去看一看,可走了几步,脚还没迈上亭子台阶,就被她发现了,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弹跳起来,捂着手里的画板往背后藏,“刘砚你怎么那么讨厌,不带你这样的,还想偷偷瞧我画画,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