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清亮,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张扬的朝气,说话间神采飞扬,满脸洋溢着天真和娇憨。
刘砚看的一怔,心跳竟然漏了两拍,匆忙别过视线,失神地望着桌角,“哪有那么夸张,家常饭菜,随便做做的,你喜欢吃就好。”
罗安妮呼噜噜地刨下最后一口饭,把碗一放,满足地摸了一把肚皮,“天哪,随便做做就有这效果,要好好做了不得撑死我啊。”
刘砚笑笑,没说话,站起来收拾碗筷,抬手虚阻了罗安妮要打下手的动作,“你不用管,我来收拾,你只管回去就行,碗盘我下午给嫂子拿过去。”
他语气里淡淡的疏离让罗安妮一下子皱起了眉毛,“你现在不是不方便吗,再说哪有白吃的道理,我帮你干点活不是很应该吗。”她白了他一眼,挤过去执意把碗筷摞起来,直接端出了厨房。
刘砚站在廊下,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井边走,神色有些疑虑,“你以前洗过碗么?仔细别把碗给打了。”
罗安妮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你等着瞧好吧!”
刘砚可千万别小看她,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她曾见过张兰洗碗,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搁着个坑坑洼洼的大铁盆,每回吃了饭张兰就蹲在水井旁边,就在铁盆里接水刷碗。
她在水井边蹲下来,看见地上搁着个红色的盆子,眼睛顿时一亮,直接把碗筷搁进了盆里,刚要从井里打水,刘砚震惊的声音从后面传了来,“那是捡鸡屎的盆子,洗碗的盆子在你后面的台子上。”
“哎哟我去!”罗安妮给恶心的直接跳了起来,指着脚下的盆,苦着一张脸回头看刘砚,“那怎么办?这碗还能用吗?”
刘砚不忍心当面笑话她,别过头,嘴角微翘了一下,然后掩饰般地飞快咳了两声,走过来说:“你去亭子里歇着等会,我来洗。”
罗安妮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尽管她有雄心壮志,可当她低头再次看见大红的鸡屎盆子时,所有的勇气都烟消云散,顿时不再那么坚持了,“那也成……那要不,我干点别的去?”
她第一次洗碗就这么出师未捷,可她不甘心,总觉得刘砚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在取笑她,索性就去厨房里拿了扫帚,在院子里面东一下,西一下地扫着地。
可刘砚家的院子挺干净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连片叶子都没有,她自己扫了一会,也觉得没劲儿。
干脆又走到刘砚身边,蹲下身,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青葱似的手指拿着洗碗布飞快地在碗盘上洗涮的动作。
随着他动作的幅度,偶尔能看到短袖下的一小截皮肤,跟常年裸露在外晒成麦色的手臂相比,白皙细致的不像个男人的。
“好神奇啊。”她啧啧称赞。一边伸出食指,沿着他的手臂往上划,直划到他短袖的位置,揭开一点点边,“里面捂得好白。”
刘砚因为她的动作瑟缩了一下,洗碗的动作也顿住了,有些不自然地说:“别闹。”
在青山村,孩子长到十多岁就有男女大防的自觉,可她不是,她似乎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想法,或者说她对自己没有那些想法,是因为她对自己太信任了?他在她眼里真的成为了老师一般的存在,像长辈一样可靠。
她动作自然地挨着他,碰着他,甚至偶尔还作出亲昵的举动。
他记得上一次,她还淘气地摸了他的耳朵,他觉得不妥,但在她眼里却是最自然不过的,她有时候跟张兰也这样,没心没肺地闹着玩,可他是男人,他拧起眉,心里忽然有些别扭起来。
板着脸孔冲干净了碗盘,站起来说:“好了,洗干净了,你现在就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