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罗安妮擦了擦额上的汗,仰着下巴望天花板,“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空调,连吊扇都没有?”
张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吊扇也没,不过这屋凉快着呢,每天下午约莫三四点钟就开始吹东风,窗户打开舒服着呢,但有一点,这窗户正对着床,睡前记得关窗,咱们村在山上,湿气重,夜里说不准还冷呐,咱们这儿条件差,不比城市里,你又是刚来,一个不适应,万一回头再病了……”
“你真啰嗦。”罗安妮白了她一眼。
她娇纵,却不傻,几个来回的功夫已经瞧出张兰夫妇不是什么坏人,眼神就不再那么排斥了。
张兰瞅空儿进屋替她打开了窗,她又听见罗安妮不死心地问:“再穷,录音机总会有吧,收音机也行,给我搬进来,我要听电台。”
张兰难为情地看着她,“录音机早先是有一台,十多年没用,估摸着早不行了,要不等明个了,嫂子上仓库给你翻翻去?”
她还待再说什么,罗安妮蹭地从床上跳起来,推搡着刘生几个,硬是把几人给撵了出去。
“砰”地一声关了门,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罗安妮颓丧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孤独所笼罩。
夜沉如水。
罗安妮没戴手表,手机在下车前就被舅舅没收了,隔窗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感觉到百无聊赖。
她开始翻腾起她的行李,两个箱子里几乎塞满了她的各式衣服和鞋子,另外一个箱子是临行前舅妈给准备的。
大概是预料到了她即将面对的无聊,打定注意让她在这穷乡僻壤修身养性,所以除了一些零食,舅妈还准备了一副围棋,棋子装在两个精致的木盒里,箱底有折叠式的棋盘,摇一摇木盒,叮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