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俊一摆手说:“走,我们先回去。”
到了连春家里之后,连春给我们留了地址,但是他不会写字,只会用嘴说。会说也就不错了,现在这社会,嘴皮子像连春这样利索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没念过几年书,会写字的人,那都是被人称作先生的。
这时候,我们打算去拜访一下李寡妇。
连春老婆说:“我和这李寡妇关系还行,一直有走动,我做个咸菜,她做个酱,都会互相送一下。我去叫李寡妇过来。”
连春老婆到了院子里就朝着隔壁喊:“李姐,在家吗?李姐!”
隔壁没有回应。
连春老婆说:“是不是出去了啊!”
我说:“她经常出去吗?”
连春老婆说:“兴许是去打酒了,李寡妇爱喝酒,总是去前面的杂货铺打酒。她也不多打,总是拎个瓶子,一次打一斤,一斤酒她最多喝两天。”
我们在屋子里等了半小时,连春老婆说:“应该回来了,我再去叫。”
连春老婆到了院子里又朝着隔壁喊了起来:“李姐,李招娣,李姐!”
还是没有人回应,连春老婆回来后喃喃道:“奇了怪了,去哪里了呢?”
我们几个出来到了街上,看到李寡妇家里的大门是锁着的。
连春老婆说:“看来是真出去了。”
刚好过来一位矮个男人,挑上担子就像是武大郎。他一边走一百年拆一盒烟。这人脸是歪的,脸上还有一颗黑痣,黑痣上有一撮毛。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我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个赌徒兼光棍儿,他身上有着赌徒和光棍儿全部的气息。
连春老婆说:“猴子,你见到李招娣了吗?”
猴子叼着一支烟说:“我没见到,我一辈子不看到她我也不想她。我只要见到她,我玩儿牌就没赢过。那就是个丧门星。她男人就是被她给妨死的。还有你舅舅,也是被她妨死的,你舅舅好好一个人,说死就死了,都是她整天往你舅舅家里跑导致的结果。”
连春老婆自言自语说:“这是去了哪里了呢?难道回娘家了?”
猴子说:“回个屁娘家,她娘家爹十年前就死了,娘家妈死了一年半了。她和她弟媳妇狠狠打了一架,非说自己那老娘是弟媳妇虐待死的。那家她再也回不去了。”
连春老婆说:“这就奇怪了,能去哪里呢?”
我这时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说:“进去看看。”
陆英俊一听就翻身上墙,进去之后没多久,就从墙头又跳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晃着,哗啦啦的响着。他说:“李寡妇死了。”
猴子一听就愣住了,说:“死了,看来李寡妇和杨先生是有真感情的啊,杨先生走了,她紧跟着也走了。”
我们往里走,猴子也跟了进来,到了屋子里一看,李寡妇直挺挺坐在炕上。她的死法,和易青蚨是一样的。
猴子一看说:“连春,你舅舅当年就是这么死的,这李寡妇和你舅舅一个死法,你说是不是你舅舅在下面太孤独了,把李寡妇给叫走了呢?这活着的时候你舅舅看不上李寡妇,死了也许后悔了,特意和阎王爷请假上来把李寡妇给带走了。”
我知道,李寡妇这是被杀人灭口了。我们找到了连春这里的时候,凶手就意识到了,我们一定会找到李寡妇。于是,他对李寡妇下了手。
由此,基本可以判定,凶手就是杨公麟那个所谓的儿子,应该是干儿子!
但他是谁呢?我们问猴子,猴子只是知道杨公麟有这么个干儿子,但是没见过。又问了街坊四邻,街坊倒是有人在晚上恍惚见到过有人从杨家出来,但是大晚上的,只是能听到说话,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们问遍了周围的街坊,人肯定是有这个人,但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样子。唯一知道样子的人,就是李寡妇。
有另外一个消息就是,这人能弄到特价香烟,杨公麟的烟都是这干儿子给弄来的。
有个好消息是,那封信找到了。那封信被连春塞到了椽子缝里。他总觉得这封信有用,现在还真的用上了,要不是当初他觉得这封信有用的话,估计现在还真的弄丢了。
这封信上的字写得还算工整,这人应该经常动笔写字。语句通顺流畅,事情叙述的也很准确。我们对内容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笔迹。这种信要么是自己写的,要么是找先生代写的。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找到写字的人,那么案子也就差不多破了。
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信是杨公麟的干儿子发给连春的。杨公麟的干儿子不是为了钱,他和杨公麟父子相称的目的只是为了那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