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命里缺失的是什么东西——
是悲天悯人的心落不到实地的空虚。
“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世界,这也很正常。譬如我也只看得到大历和边疆,并不是谁的错。”阿颜道。
司徒氏唇角勾了勾,“但我已经看到别处了。”
阿颜扣了扣脑阔,不解:“所以?”
“你在做的事,需要帮手吗?”
司徒氏忽然直勾勾地望向她。
阿颜微愣,随即却是低笑出声。
“司徒姐姐,你和本公主想得一样敏锐!”
哪怕是秦帝,都未曾发觉她私下动了什么手脚,但司徒氏发现了。
阿颜道:“但身为秦国人,此时你应当是要进宫揭发本公主才对。否则,到时候你便是一个叛国之人!”
司徒氏声音轻缓,带着一贯的温柔:“当一个守规矩的人,我腻了。成天只将心思放在男人们身上,永远只能与几个女人自相残杀,真令人恶心!”
但原先没有古斯阿颜时,她是能够忍受这恶心的!
可她已经见过阳光了,又如何能去忘记?
“本公主也觉得恶心。”阿颜做了个捏鼻子的动作,“普世价值观相同,本公主接受你这个盟友!”
司徒氏:“就这么简单?我以为你会考虑更多!”
阿颜眨了下眼睛:“若是有女子要反抗不公世道,我身为女子,自然应当伸手拉一把。”
司徒氏伸出白嫩的五指,“我只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别杀我的家人!”
她的家人,自然是指司徒一族。
阿颜道:“本公主只能保证,不动不与本公主为敌的手。若是有人要杀本公主,本公主不会留情!”
司徒氏道:“自当如此!”
两个女子之间的同盟,在这繁华的锦绣堆里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但萨日娜私下的动作却更是顺利,司徒氏不光是自己投诚了,还带来了不少盟友。
不少都是上次宴会交谈过的人。
天下兴亡向来都不仅仅是男人们的事,是女人,是老人,甚至孩子。
天下是每一个百姓!
一个月后,终日忙得不见踪影的华鹤难得现身。
阿颜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她的话本已经写到了关键处,正说到“公子”和“冒牌救命恩人”发现彼此之间的情意,并不需要恩人这一层身份来证明。
两人已经决定向“公子”的妻子摊牌,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
这时华鹤手里提着一袋从外头带回来的点心,迈进书房:“阿颜,我有事要和你说!”
阿颜遗憾地放下笔,她正写到兴头上。
“说,最好是大事,否则本公主把你头薅下来!”
断人灵感如断人子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