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平不说话,两人虽然是敌对关系,惺惺相惜却也是少不了的。
本身两人原先私交甚笃,后来便因为北楚对南诏发动了战争,这才逼得知己交恶。
一个瘦脸,衣衫华贵的男子走过来,他叫,胡广旭,是个商人,但是在文人论事中也有一定地位,为了推动自家小国的进步,自己印了不少书。
但是又不想亏本将书送出去,一下子反而卖的更贵了。
“白先生,您如今都坐在四轮车上了,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吧?”胡广旭向来瞧不起白邺这种为国为民的好臣子,更瞧不起他的风骨和清高。
都坐在四轮车上,还端着架子。
“我见过你,胡先生。”白邺面色坦然。
胡广旭嗤笑一声:“确实,当年见着您的时候,您的双腿安然无恙,且还是意气风发的,遍寻无敌的存在,这才多久……”
“那又如何呢?”白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带了怜悯,“若您当时瞧我是站着的,那我现在,仍然是站着的。”
但是他却可怜,一个读书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可眼前这人,却仍旧粗俗鄙陋,一点变化没有不说,倒是失了读书人的气度和雅量。
胡广旭似乎也觉得羞愤,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邺,转身便离开了。
被白邺当众在这处羞辱,他算是没有脸面待下去了。
云缚安在旁边,却眼见自家先生面色惨白:
“先生!”
“无妨。”白邺呼出一口浊气,“今日来,各位想必心中都清楚,我找到了南诏的新主,并且来此地,是为了给她寻求谋士,若有想成大事,不甘心偏安一隅之者,可同我商议。”
贺承平面色平淡,似乎并不为此感到震惊。
白邺遭受了十多年的磨难,终于寻到新主,他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这番话说的很是露骨,几乎是下了一个定论,白邺身为先南诏女君的太傅,已经决定只侍奉新主了。
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也以后人赞叹白邺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白邺似乎面色更加白了,云缚安心中有些担心,低声问道:
“您可是背着我又去做了什么大事?其实这些都不必,往后您只要知道我,我会一件一件做好给您看。”
白邺摆摆手:“等你一个人去做,那需要的时日就更长了,南诏等不起了,一旦外面传播了我是侍奉新主的消息,想必就会有很多人都按捺不住了。”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白邺把他能做的都做了,只为了让她走的更顺畅。
或许是因为先女君的嘱托,又或许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云缚安已经足够感恩了。
白邺给云缚安一个颜色,让她快些将他推走,云缚安接受消息后,连忙将白邺推回客栈去。
知道这个时候,白邺才不制止自己的咳嗽,原本惨白的脸涨的通红,眉心紧缩,他颤颤巍巍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口,剧烈的咳嗽过后,唇殷红如血。
原本绣着兰花的手帕,也被血迹给洇染了。
“白先生,我去给你找大夫。”云缚安果断要转身,却被白邺抓住了手,“只是老毛病,没有事情的。”
“公主殿下?!”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