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的身份,她的血脉,都不会挡住家人对她的爱意。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云缚安不愿同自己的家人分离,所以,她要重新规划做打算。
即使没有学院关系,她也依然挚爱自己的亲人。
白邺这时候道:“两位不用担心,白某在此处。”
卫俟叹了口气:“可白先生,也不再是从前那般骁勇善战的男子了,殿下身边需要更得力的人。”
云缚安一直知道,双腿被废一直是白邺的心病,况且白邺现在虽然看起来足够年轻,但是年纪已经不是二三十岁的男子了,还有很多年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果然,听着卫俟这么一言,白邺脸色苍白了些许,好半天才又露出了一丝苦笑:
“可我也只是想为南诏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云缚安缓和了气氛:“无妨,两位大人可在元国多待一段时日,瞧瞧这元国的风物人情,届时回去也还能有个交代。”
姜石年却道:“正如您所说,我们这次来元国,也不过是为了想知道边沙和元国的关系罢了。”
几人坐着靠窗的包间,云缚安只要微微抬眼便能望到下面小摊上的人间烟火气。
有人从下面经过,后面带了皇城司黑压压的一片。
云缚安顿觉不妙:“你们二人可会武功?”
卫俟摇头,姜石年却点点头,她是武学的高手。
“这样吧,你们先暂时离开。”云缚安面色肃穆,“说句实在话,这两日,元国同边沙剑拔弩张,属实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若是有事,便光明正大地来云府找我便足以,云府是安全的。”
自从上次云蕤同元帝将事情说开之后,元帝便不愿意在云家安插眼线了。
至少这段时间,云府是不会有人去触霉头的。
白邺被云缚安仍旧安置在那处,只安静地吃饭便罢。
只是奇怪的是,二楼竟然只有迎面而来一位小二,低着头,只埋头送餐。
云缚安下意识张扬地用手划过他裸露出来的胳膊,几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
【机会来了!】
云缚安还来不及反应,便瞧见一把白刃直接冲她来了,凭着多年瞧自家人练舞的经验,云缚安下意识侧身然后迅速转了一圈躲过了这白刃。
白刃擦着她的脸,凛冽的寒气让云缚安心一惊。
可不巧的是,二层人并不多,位置也不够大,云缚安刚躲过这白刃,却没躲过脚下的楼梯。
直接脚踝狠狠一崴,整个人便直直地从楼梯上往下面倒去。
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着地,被一双手往一处温暖的怀中一带,惯性导致肉体狠狠地撞到了那墙上。
【好险,若是我晚来一步,娇娇就摔下去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
云缚安这才想起,为了好说话,独活被她支出去买东西了,此时独活才刚刚回来,便瞧见这茶馆已经被皇城司的人都包围起来了。
好在自家小姐有危险的时候,四少爷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谪闷哼一声,护着云缚安同那店小二缠斗起来。
没想到那人竟是个高手,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自己的体力也无法支撑多久,便只好从窗口一跃而下,从此处逃离。
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云缚安痛的细汗密集,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模样。
“四哥哥,我痛。”
小姑娘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领子,让他有些色令智昏,一下子便记不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剩下的人,去搜这茶馆的可疑之人,其他的人去追那行凶之人!”陆谪低声吩咐道,然后一把将云缚安抱起来,这两日,他还在刑部暗室暗室调查上次宴会的主使,即使他知道了大概,却也只是猜测而已。
今天有人说,有人扰乱上京的秩序,怀疑是接应人的,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谁知道一过来,便瞧见小姑娘从楼梯上摔下来,这才接住了。
“哥哥,我先生还在上面,他坐轮椅不方便,你可以派人送他回去吗?”云缚安小手在他胸前,含着眼泪微微将头仰起,像是将他的心紧紧揪着,逼得陆谪不得不顺着她,答应她一切请求。
“好。”陆谪担心她的脚担心的不得了。
这么小的小姑娘,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骨头长不好了可怎么办?
幸好,幸好,百草堂离的紧,陆谪腿长,几乎是用跑的将云缚安送到百草堂:
“大夫,大夫!”
大夫瞧着来人一身与皇城司有些相似的官府,却又有一丝不同,也不敢招惹,连忙就让下药童将人接过来。
陆谪却不愿,直接将人送到床上,不等人赶,陆谪道:“你们好好给她看脚,我在外面等着。”
云缚安倒是真的疼了,还好是脚,若是伤了脸,她自己都会觉得可惜。
陆谪在外面等着,心情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这次只是巧合罢了,否则那人不会一脸凶恶地对云缚安出手的。
他的娇娇也并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就很好。
半晌陆谪又面无表情,他一个身世不明的小子,此时说未曾对立,不过是还没到那程度,可若是云缚安知道杀掉云怀的人跟他有一丝的关系,会不会将这种恨意全盘扣在他的头上呢?
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打探自己的身世,让自己的手下去打探,却不愿意听,一点一滴都不愿意。
生怕说出来之后,就有人知道他并非是元国人,要将他和娇娇生生分离。
届时,谁去保护矜贵的娇娇呢?
巧的是,云缚安刚被推出来,便有人与她打了个照面。
是佘莺莺。
她一瘸一拐地被丫鬟扶进来。
云缚安挑一挑眉:“佘小姐。”
只是脚踝传来钻心剜骨的痛,云缚安一阵龇牙咧嘴,引得佘莺莺一阵笑:“你也负伤了啊!”
“你这是?”云缚安瞧着她行走不便的腿,“怎么摔的?”
佘莺莺咬牙切齿道:“府上的庶女,趁我去假山上捡风筝,将我从后面推下来了,所幸没伤着脸。”
云缚安瞧着佘莺莺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笑道:“果真庶女太张狂了些,可要告诉佘太师好好为你主持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