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致仕。
云缚安要做的,就是让天下读书人,成为云家坚强的后盾。
思及此,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还是不够成熟,不够谨慎,长此以往,元帝和元后到底会发现自己动的这些手脚的。
皇城司并不是吃素的。
“小姐,三事局新来了一女官,名为陈善,她的父兄战死沙场,叔叔为朝廷做事,犯了事,要流放,鉴于这陈大人一家为元国的安定做出了牺牲,皇后娘娘便让孟家帮着说了几句,如今算是内廷一把手的女官了。”独活拿着手书,上面有誊抄的关于陈善的生平。
云缚安接过之后仔细看了一眼,平日里这陈善做事很是兢兢业业,因为一身功夫的原因,反而在内廷之中,更有威望。
“今日送来这些东西的,也正是陈善。”独活话音一转,“不过没人知道的是,这位陈大人师从无门,实则是伴伴秦阿罡的徒弟之一。”
云缚安本无意,就当听个故事,日后若是打上交道,也好随机应变。
听到是伴伴的弟子,云缚安将紧绷的身体软下往后微微靠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
“伴伴知道她进了宫吗?”
独活低头:“伴伴是知道她进宫之后方给小姐来的信。”
那就是不知道了。
云缚安好整以暇,盯着垣柱发呆。
是希望她在宫中能好好看顾这个小徒弟,还是什么别的?
为自己所用?
“伴伴说,陈善同云家,同皇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请小姐手下留情。”独活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将剩秦阿罡让她转述的话说出口来。
云缚安手里把玩着灵玉。
好吧。
看在伴伴为阿翁,为云家鞠躬尽瘁已久的份上。
“皇上口谕——”在门口洒扫的宫女连忙来禀报。
云缚安“啧”了一声,起身往外去。
便见一女子着着双鲤戏海官服,发丝高高竖起绾成男子一般的髻,带着束冠。
身材高挑,竟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高出些许来,皮肤白皙,眉如山,丹凤眼微微上挑如凌波,高挺鼻梁配着薄唇。
腰间挂着小巧的令牌。
溢出来的除了冷意就是冷漠,一点感情不带。
云缚安甚至相信她身上或许还别了一把匕首,顷刻间可取人性命来。
只是如此颜色,小姑娘的桃花眼微眯,后宫那些侍卫连她一丝的气质都比不上。
“奉皇上口谕,听闻郡主近来心情郁结,特赐了一些玉器,木质玩物供郡主把玩,还有一些人参燕窝,希望郡主可以闲暇之余好好将养身体。”陈善自然是瞧见了眼前漂亮眸子的戏谑打量。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玩笑一般的意味。
但是眼前人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可不是自己能够颐气指使,不尊不敬的。
娘娘能将自己从那流放路上捞回来已实属不易,自己断断不能葬送了娘娘的善心。
云缚安丝毫不在意,仍旧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绿萼,将陛下送的这些东西好好收起来,陈善……”
陈善原本垂眸,听到自己名字被如此清澈的声音念出口,一时抬起头望向声之源处。
两人对视一瞬间。
陈善从云缚安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泉水清潭如是。
云缚安玩味一笑:“三事局辛苦,陈大人不若进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