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缚安刚想反驳,一抬头疾言厉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拉开距离以及……绵软讨好:
“啊……是陆谪哥哥啊,您教训的对!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沉稳一点,你说是吧?”
陆谪挑挑眉,面不改色,就看着原本欢快的百灵鸟变成了一个板正笔直的小大人,背着手面容肃穆地往锦阁去。
小家伙变脸倒挺快!
真当他没发现?
陆谪站在原地,把胳膊抱在胸前,一身玄色偏光长袍,饶有趣味地盯着那道可爱的背影。
果不其然,整整十步,云缚安小心翼翼转头,寻思着自己的冤种哥走了没有。
冷不丁看见那人抱胸好整以暇地瞧她。
尴尬如洪水一般涌来,云缚安小脸儿通红,也懒得维持假面,飞一般的就跑开了。
独活看的目瞪口呆,朝着陆谪的方向远远行了一礼,便追着自己的小姐去了。
这陆谪少爷到底何许人也,让小姐都这么敬畏?
真是奇了怪了。
陆谪回味着刚刚云缚安小鹿一般尴尬受惊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天气不错,大约,又是愉快的一天吧?
云赋致早起在园子晒太阳,身边的宿喜推着轮椅。
被一众花草树木遮挡着,两人这才没看见他。
云赋致站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脚:“药也可以停了吧?再喝下去,真就成药罐子了。”
他的人说,今日寅时,自己那个可爱妹妹竟然哭着去找侯爷去了,不知是因为何事。
从前那小姑娘一门心思撞在那沈氏门庭,如今脱身后,竟也看不到半丝哀怨。
一点不像云缚安的风格啊!
难道这事情当真有这么严重,能让自家小妹跟换了个人似的?
“少爷,你的腿还不能久站。”宿喜单膝下跪,为自己的少爷揉揉小腿的肌肉,“或许还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吧?”
说来,这事儿倒是与云缚安的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嗯。”云赋致重新坐回轮椅上。
宿喜倒是嘴快:“您生下来就不足之症,小姐还非拉着您玩蹴鞠,这摔下马——”
“宿喜。”云赋致开口,声音很轻,“什么时候轮到你议论主子之间的事情了。”
宿喜慌忙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立马跪下来:
“少爷,奴才多嘴,还请少爷原谅。”
这一段庭路铺满了鹅卵石。
先不说这猛的一跪,单是这凸起的弧度,膝盖根本就承受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得青紫。
半晌,云赋致一直在观察手肘边的小桃花,粉色与白色渐变,还有一些还是花苞,尚未开放。
倒是像极了他的那个小妹妹。
一张桃花面,两颊笑春风。
“起来吧。”云赋致淡淡道。
宿喜的额头上起的大颗的汗珠,闻言缓慢地爬起身,低着头。
是他逾矩了。
“回去吧。”云赋致摘下一朵桃花放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给锦阁移植两棵装点一下。”
说的是桃花树。
宿喜慢慢推着云赋致,强忍住腿部的不适:“奴才领命。”
云赋致松手,随手将花儿抛下,轮椅碾过,脏污不堪。
微微闭眼,俊脸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