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一怔,道长怎么说话的?再看李局长,气色果然不好。李局长是被气的,就这么一人一句,吴天就能嗅出火药味。
一个中年男子又来插话,他自我介绍,是住在这里的人。“局长您怎么到我们这种穷人地方来了,都没东西招待您。来来来,快到屋里坐!老婆!快给局长泡茶!”
李局长对群众和颜悦色,“不必忙,不必忙!我只是路过,看见你们聚一团,好奇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在摆道场吧?要开坛作法?”
中年男子马上解释,“让局长见笑了。是这样的,这些天我们住这里的几家人都做恶梦,觉得不可思议,就请道长来帮我们安安心。”
李局长面色阴沉,没有表态。可吴天听了,马上露出好奇,“都做恶梦?做了同一个梦?是什么样的梦?”已经历过奇异事件,他信这些人。
周围的人立刻争答,说的都大同小异,仅细节不同,主题都一样。都梦到发大水,自己在水中挣扎,无人施救,水里还有东西,体型巨大,像条龙,只能看到个影子,但已觉得恐怖了。
吴天惊讶,像龙?不正好与蛟妖吻合了?不过,这些人怎么能梦到?
李局长冷笑两声,“都做同样的梦,确实是件怪事。不知清一道长有何高见?有什么鬼怪作祟吗?要怎么化解?”
老道长再一甩拂尘,如在拂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平静对道:“贫道粗看了下,此地并无不妥,清明宁静,看不到邪祟之气。不过,幸得贫道活的岁数长,知道以前这里其实有座河神庙。”
“河神庙在这里?”吴天惊呼。
“没错,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清一道长缓缓介绍而来,“凤凰江的河神庙就在这里,后来遇战乱,倒塌了。之后又没人再重修,连废墟瓦砾都不见了踪影,直到十多年前,在河神庙的原址上盖起瓦房,就是现在这几幢。庙虽毁,河神却还在,想来前段时间的江上爆破,激怒了河神,住在庙址上的人有所感应,才生了梦境。”
“哎呀!我们住的地方原来是河神庙!”居民们议论四起。
“道长,这里还能住人吗?”居民们的担心也起来了,怕住在这里冒犯了神明。
议论声中,李局长鼻子冷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段时间江上不太平,又是爆破,又是施工,确实惊扰了两岸居民,我先道个歉。又还出了沉船事故,闹得人心惶惶,而他们的职业是渔夫,天天江上往来,被这么一闹,自然心生不安,然后梦到自己被水淹,很奇怪吗?问问他们,这段日子是不是觉得不安?”
居民们又议论,李局长说得有几分道理,自从江上爆破后,他们确实担心,怕以后打不到鱼,生计难保。
自己说中,李局长更加得意,对老道士说道:“看吧!明明是心理问题,偏被你们这些神棍歪曲成鬼神作祟,骗取钱财。清一道长,做场法事价格几何呀?”
吴天觉得李局长说得过分了,直在他背后“局长局长”地轻声提醒。围观群众也都纷纷交头接耳。听声音,有赞成李局长的,也有宁可信其有的,唯清一道长不发一言,默默注视李局长。
李局长当他哑口无言,更得意忘形,不忘对周围群众宣传,“各位乡亲,你们还认为有河神作祟吗?这个河神的劣迹,我素有耳闻。古时候,老百姓用自己的儿女来祭祀它。这算什么神啊?要吃童男童女!就算它真的存在,也是个邪神!连邪神都不算,就是个妖怪!我还听说个故事,也是讲河神的,此邪神能过巫婆传话,每年要娶媳妇,后来有个叫西门庆的官员……”
“是西门豹,局长!”吴天吓得纠正。
“对,西门豹。这个人很有智慧,他不仅没让河神讨上媳妇,还把巫婆扔进水里。结果呢?河神也没惩罚他嘛!为什么呢?因为河神根本不存在!”李局长慷慨陈词,一股热血上头,以手指天,“我今天就要做回西门豹!凤凰江是我炸的,河神若真存在,有本事来杀我啊!我李宗耀就在这儿等着它现身!”
这话引来议论哄哄,已经见识过鬼神的吴天觉得头都快炸了,作死啊!
就在这时,大地一声闷响,“轰”,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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