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穿南风左肩,小兽犹不解恨,喉间再次汇聚一道黑线。南风表情冷漠,似是没了痛觉,他趁机拔出几支铁箭,高举着跃向天空,竟是要借漫天雷霆之力,玉石俱焚。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雨滴停在空中,万物成了雕塑,世界说不出的安静。天织轮落到地面,背后浮着一面巨大的时钟,正一格一格走着,时钟共有十二格,每一格的位置不是数字,而是栩栩如生的兽头。消散的叶利捷正安静地漂浮在时钟一旁。
“本想略作惩罚,没想到变成这样。”
天织轮一挥手,小兽与南风分开,落在地面,可时钟却已转过半圈,小脸立刻黑了下来:“这下亏大了,都是我的时间源力啊。”
黑暗的空中,不时有深色绮丽的炫彩划过,礁石一样的岩石呼啸而过,成为众多光点中的一个,身前的光屏上显示着十二架造型各异的机甲正包围着自己,虎视眈眈却没有进攻,一发三色信号弹过后,各种高能光束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绚烂的光芒引得这片死寂空间怵然一亮,之后便是一片黑影不停在眼前晃动。
“醒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南风睁开眼睛,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停止摆动,收了回去。入眼处是一间房屋,家具摆设很熟悉,正是自己的小院。
“原来只是幻觉,”南风转动眼睛,床边站着五六岁的孩子,着装古老奇异,广袖白袍,头上一顶高冠,像一个倒立的棒槌。小孩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温和笑意,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南风刚从那种奇异幻觉中脱身,就那么直直看着,小孩毫不在意,黑曜石一样的双目与他对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过,耐性简直堪比不惑老人,他沙哑着嗓子问道:“是你救我的?”房间是他住的小院,但他明明和幼兽拼命到只剩一口气,想到幼兽南风心里一痛,神情灰暗不少。
天织轮抬起了手,指向他的咽喉,说道:“这会让你舒服点。”指尖并未出现什么光芒异物,但南风喉间立马清凉了许多。这种不着痕迹的治疗哪怕在云陆也是惊世骇俗的,然而出自这个全身都透着神秘气息的孩童身上,反而让人感觉相得益彰。
又一个天眷者,又一个拥有能力的人。
“我并没将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你还得躺上一段时间。”小孩继续说道,
南风查看了下身体,发现包扎的虽严重,但断骨已被复原,连被贯穿的右胸都愈合大半,剩下的都只是皮肉伤,于是认真说道:“谢谢。”
“你可以称呼我,天织轮,”小孩顿了一下,说道,“我从圣山上来,是来找你的。”
南风愕然,格鲁曾经说过,云陆最高大的山便是圣山,那是神安息的圣地。传说,如果能够登凌圣山之顶,那么神就会满足他的愿望。如果这个小孩说的是真的,只怕比诺顿还要麻烦百倍。而种种秘法之下,又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假的。不过因叶利捷的死,南风心如死灰,只是随口道:“也是为了源晶?”
小孩摇摇头,转身走向木桌,然后很自然地盘坐下去。以南风的眼光挑不出任何礼仪上的瑕疵,而让他眼皮一跳的是,这个小孩是一步步浮空着走上去的。
天织轮自然注意到南风的异样,却没理会,回答道:“我来找你,你却不是我要找的人。”天织轮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小,语气平和,却给人一种宁静寂寥的感觉,仿佛是看透世事的贤者。
“先听我讲个故事吧,之后你自然明白我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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