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城内,因太子传旨赦免鹿台刑徒,并封章邯为上将军带兵平叛,以共计八十万兵力扫除天下战祸之事,到如今帝国大军将要出征,商歌臣民再听闻近在戏水的造反贼寇,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章邯从那日领旨后,便立即奔赴鹿台刑场,赦免刑徒收拢兵卒,编制军队登记造册,他与朝中武官因大军之事忙的不可开交,而皇城之内,太子皇后一众对章邯与晨曦公主二人的婚事也是忙碌不歇,至于左丞相,其每日都在府中处理各种政事军务,一时间也是没有空闲。
几日之内,商歌城内人人劳苦繁忙,帝国这台庞大机器在经过右丞相一段时日的故意停歇后,由左丞相再次开启,并高速有序运转。
就在城内各方忙碌不暇之时,御史大夫却显得极为清闲,此时他正带着酒,独自一人行走在商歌街上。
御史大夫晃悠一番,在确定无人跟随他后,忽而转入了一处小道。
商歌城内建筑鳞次栉比,土地寸金寸土,大道修建多为方便帝国军情政务传递,直通城门与皇城,故而前往城内其他之地,多有绕行,同时因建筑林立,也造就了各种小道捷径。
御史大夫进入小道之后,一路左转右拐,明显其对这些小道极为熟知,等小道路尽,再行至大道之时,眼前竟是商歌天牢所在。
御史大夫望着大白天却带有一种极度阴森感的天牢,嘲讽一笑,这里与晃晃威严的皇城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地方。一者光明,一者黑暗,只是两者背后都隐藏有一种东西,一种平常百姓根本无法知晓的恶邪。
御史大夫迈步走入天牢,看守的士兵没有半点阻拦,以百官中稳坐第三把交椅的高位,他们这些普通兵卒当此之时才不会眼瞎的上前去盘问。
值守天牢的官吏竟是早早在牢狱内候着,等御史大夫进来了,他急忙当前领路。
天牢内光线昏暗,尽管有恍惚灯火照路,御史大夫感觉自己还是走得不稳,至于天牢内阴湿腐臭的气味,更是让这位极其享受生活的大夫有种晕厥感。可尽管如此,御史大夫走入天牢后都没有抱怨过一句话,直到来到一处铜门紧闭的严密牢房前,其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下去吧,今日之事你当知如何。”
值守官吏沉默拜礼,他打开牢门后,便退走了。
御史大夫走进牢房,将牢门带上,这才正眼看向坐在牢内,本该稳坐帝国百官第二把交椅的同龄男子。
牢房内关押之人,正是右丞相。
右丞相坐在牢房内简易的床榻上,他打量了会御史大夫,后而轻轻一笑。“你气色不错,明显近日生活安逸享乐,看来左丞相回朝,已对如何处理帝国之事做好了安排,不然以你的胆怯性子,终日担惊受怕,应该会黑瘦一些,而不是像此时这般红润饱满。”
御史大夫冷哼一声,他竟席地而坐,“到是你这日子过的依旧如此,贫苦迫寒,不温不饱。”
“独处方能思忧,贫寒才知艰苦,帝国多难,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比起他们可要好的多,至少衣食无忧。”
御史大夫冷着脸骂道:“帝国如此,百姓如此,还不是你故意为之。”
右丞相轻笑,他起身转头,从牢房的探窗处望向外面商歌的天空,悠悠然道:“人若不对,则生病卧床,帝国不对,则百姓造反,此乃天地之道,又怎么能说是我故意为之。”
御史大夫不悦,“哼,你对我说的这么清高贤明又能怎样,若大商当真如此不堪,你又为何舍身救国。”
“为人臣子,当忠君之事,陛下起我于贫危之时,许我以高官厚禄,我自当竭尽全力,为大商千秋之功业而搏。”
御史大夫撇过脸,泛泛道:“我才懒得说这些,陛下出关之日,便是你定罪之时,而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太子与左丞相命章邯为将军,让其率军前往戏水狙击张宝大军,同时负责平叛帝国造反贼寇之事。”
右丞相惊异,回过身问道:“左丞相不亲自领兵了?”
御史大夫翻翻白眼,不耐烦道:“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左丞相怕商歌朝堂有变,不敢再离朝带兵,他打算坐镇商歌,等待陛下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