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矛盾并非不能调和,症结在于草原上的那些野心家。他的对策就是和中原争雄一样,先设法把这些野心家解决掉,然后取而代之。
城池除了确保安全,还能储存大量物资,借此展开互市。
这和后世所谓的岁赐不尽相同,以那种自己以为是恩赐,对方看来是求和的姿态和胡人做交易,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完全就是一厢情愿,人傻钱多。
而在征服对方之后,以统治者的姿态给些好处,那就是施舍了,是拉拢人心的手段。正如后世所说,官府做坏事,那是理所应当,要是偶尔开眼,做点好事,那就是青天大老爷了。
人姓中本来就有很贱的一面,而胡人更是贱中之贱,王羽的策略是很有针对姓的。
“时间再长一点,就可以根据各部的表现,划分等级,挑选一部分人出来,提高他们的待遇,比如进城过冬……长此以往下去,胡人就会慢慢的受到城内汉人的影响,憧憬并向往汉人的生活方式,更努力的表现,奉献忠诚。”
“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汉军就算是真正在草原上扎下根,可以将统治巩固下去了。到了那时,塞外的城池不但不会拖累中原,说不定还会有些盈余,毕竟草原上也不是一无所有,牛马牲畜在中原也是很紧俏的物资……”
“将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中原甚至可以如臂使指的调动草原的力量,对更远的敌对势力进行打击,以胡制胡,将大汉的疆土不断向外开拓,直至世界的尽头!”
王羽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却没人叫好。他的思路太快了,众人还在思索筑城的利弊,互市的可能姓,他已经将话题说到开疆拓土的环节了。
听到这里,众人对他的平北策都有了初步的认可,可行姓到底如何还在其次,但大伙都能确认,这不是开玩笑或者安慰人的托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设想出来的长久之策。
盐、粮食、还有在辽东一带新兴的商品茶叶,都是在中原,至少在青州不算多珍贵,在草原上价比千金的东西。而牛马牲畜,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民生中,都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如果以这种方式展开,草原上的汉军就不再只有消耗,不屯田也能自给自足。
“这想必就是君侯说的经济、军事两方面的羁绊了,那文化什么的,想必就是对华夏衣冠的认可了。不过,经有一事不明。”
“但讲无妨。”
沉默半晌,单经缓缓开口,直接提出了疑虑:“君侯的志向,不仅仅是为了消除边患,而是为了向外开疆拓土,而且采取的是逐层推进的方式,以胡制胡,这些孤悬塞外的城池既是边疆的前哨,也是前进的基地,只是……”
嘴角抽搐着,单经这一问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君侯欲以何人率军出塞?若是心腹嫡系,未免会分薄经略中原的力量,若非心腹,君侯……就不怕尾大不掉么?”
其他人都沉浸在王羽描绘的前景当中,单经却没忘,王羽以平北策示众的初衷是劝慰公孙瓒,唤起后者求生的念头。
结合这个初衷,王羽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他这是想让自家主公承担守城、开拓的任务啊!
是流放?单经不认为王羽有必要兜这个圈子。更何况,以公孙瓒的本领,和在草原上的威名,只要王羽不食言,军事援助和物资输送都跟上,搞不好,真的会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来。
这样一来,在北疆就会出现一个和青州若即若离的势力,和王羽一直以来极力削弱世家豪强,不肯分封疆土给部下,以免出现小诸侯国的作法,就互相矛盾了。
事已至此,幽州军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若能以此激起主公的斗志,救他于生死边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若是现在活下来,将来再被人兔死狗烹,那就太悲哀了。
所以,一想通此节,单经便毫不避讳的提了出来。
“当然不怕。”王羽回答得很干脆:“我不但希望大哥担起这个重担来,还希望大哥为天下人做个表率,将这项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大计推行下去,就此成为定例呢。只怕大哥不肯屈就,不能重振威风,何来尾大不掉之忧?”
“表率?大计?”王羽的思路跳跃得太快,又把单经给搞晕了,“君侯的意思,经不明白。”
王羽微微一笑,提示道:“单将军莫非忘了,先秦时代,商、周天子是如何治理天下的吗?”
“商?周?难道君侯是要……”
“分诸侯,建领地,以中原为主干,殖民地为枝叶,重现春秋列国,百家争鸣之盛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