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兴扯着赵文出帐,惊异地问:“你小子未卜先知呀,怎么知道我父亲欲斩庞德以全其名,又怎么知道会遣我去成都?庞德死志既坚,你如何劝说他的?”
一串问题连珠炮似的轰过来,赵文只得苦笑,“安国,你一下这么多疑问,让我回答哪个好?大凡英雄都会惺惺相惜,君侯欲斩庞德以全其名有何难猜。遣你去成都就如同我请你向君侯求情一个道理,你是君侯爱子,深为君侯器重,非你何人。”顿了顿,接着又说:“我只向庞德说了一句,‘君乃英雄,为魏王厚恩,为你之忠义做得够多了,君死易,家人如何?君报国之志如何?’”
关兴奇怪的眼神望着赵文,“载之,有时真搞不懂你是什么人,总给我神秘之感。”赵文心里一惊,掩饰地笑道:“这有什么紧要的,只要我们不是敌人,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行了。”关兴爽朗笑道:“这倒是,好了,军令如山,我该走了。”
“且慢!安国,我有一言,盼你细听,”赵文神情严肃,“荆州眼下军势极盛,常言道‘物极必反’,我甚是担忧荆州安危。”
赵文摆了摆手,止住关兴,“且听我说完,知道你会说沿江设有烽火台,几处隘口皆有重兵把守,荆州无忧。然而荆州外强内虚,似安实危,东吴对荆州虎视眈眈,眼下正是最好时机,且东吴能人不少,只需用计突破一处,荆州满盘皆输。”
关兴微皱着浓眉,“载之,为何不向我父亲明言?”
赵文长叹,摇摇头,“不可,大捷之下岂能说此不祥之语,再说,安国应该知晓,君侯能听得进去吗?”关兴神色凝重,陷入沉思。
赵文想到历史的车轮是如此沉重巨大,不禁黯然,脑里纷纷杂杂,乱如麻团。
“载之,或许是你多虑了,未必会如此呢?再说,既已虑及,当有应对之策。”关兴见赵文眼睛失神,又是熟悉的那副傻傻发呆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关兴随口一说的话此时却如同惊雷一般,在赵文脑海里炸响,是呀,车到山前必有路,在此自怨自艾,于事无补,既已与荆州绑在一起,自当奋力而为,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眼神坚定,望向荆州,缓缓道:“安国说得是,但求安国一事。”
“何事?”
“安国去成都之时,将小凤也带去,万一荆州果如所言,我难以照顾周全,另外,请安国予我新兵营军权。”赵文直盯关兴,诚恳地说道。
关兴闻言吃了一惊,要兵权一事可大可小,再说须经关羽同意。关兴看着赵文清澈地眼神许久,缓缓点头,“凤儿我带走,并与你书信一封,若荆州果如所言,你可交书信于赵峰,他会听你调度。”
赵文知道关兴有多么信任自己,才会担了这么大的风险私自授与军权,要知道纵然关羽,不得刘备授权,面对宛城这么好的战机都不敢妄动一兵。赵文重重地抱着关兴,梗咽着轻声道:“安国,早去早回,若荆州诚如所言,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保全荆州,保重!”
不待关兴说话,转头便走,不愿关兴看到自己两行热泪滚落脸颊,心里叫道,“安国呀,你我能否再见只有看天意了,替我照顾好小凤。”
荆襄入秋后,满山蜡黄,落叶随风飞舞,尽是萧杀之意,樊城前线大营内,却是温暖如春,众将士兴高采烈,踌躇满志。
赵文带数骑随从飞驰于回荆州路上,一路上不停抽打马匹,恨不能让马长上对翅膀,好不容易赶到荆州大营,飞身下马,冲入大帐,马上唤来赵峰、卫龙、范云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赵文猛灌几口水,一抹嘴巴,喘了几口气,急忙问:“可有江东消息?”
“吕蒙病危,一个叫什么陆逊的年幼书生代为领军。”范云回答。
赵文眉头深蹙,果然来了。赵文心里一直对能否改变历史有着阴影,紧张地在帐内踱步,思考该怎么办。帐内一片沉寂,卫龙憋了许久,忍不住道:“将军,究竟何事?为何如此紧张江东?自周瑜、鲁肃去后,吕蒙病危,江东更有何人?一孺子拜大将,有何可虑?”
“定远切不可如此想,东吴久欲图荆州,眼下荆州空虚,正是良机。且东吴谋士极多,沙场宿将仍在,此番吕蒙突然病危,竟然拜名不见经传的陆逊为大将,你们不觉奇怪吗?”赵文正色道。
赵峰等人有些不服气,“纵然东吴有诈,傅、糜二将军重兵把守二隘口,沿江重重烽火台,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