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寒匆匆查过徒弟伤势,虽内力大损,胸腹淤血,气息紊乱,幸不伤害根本,好生调理,数月内可无大碍。
比起剩下半口气的宿妙真,已是大福气。
一场好好的比斗被折腾得乱七八糟,损兵折将,四部部领皆看皇甫烵生厌,欲速速归去从长计议。
皇甫烵不曾问到木琉璃下落,哪肯罢休。
支出御医诊言作借口,道:“重伤者不宜长途劳顿,需好生休养。”
云云。
巫以寒等人医术怎会不及所谓御医高明?
然,心里再郁结,太上皇金口玉言,岂容随便驳斥。
惹怒皇甫烵,指不定这女人发起疯来,不顾其他,命数千兵士当即围剿。
一命呜呼。
巫以寒等四人连上两个身受重伤的徒弟,一并入住呈意客栈,各人一间。
夜深,窗摆浮起,一道黑影掠入房中。
床上那人,本该重伤所致昏迷不醒,蓦地睁开双眼,坐直身来。
先前被灌了药,口中又干又涩,取了旁边桌上木梳,顺了顺因为躺太久而略起毛糙的秀发,随口道:“替我倒杯茶水,一天里尽喝些无用的药,快把人渴死。”
墨染沉沉一笑,翻开茶盏,用手背碰触茶壶。盛夏里,冰冰凉,皱起俊眉。双手一拢,再倒出茶水时,竟袅袅腾出热气。
涵阳一瞥,觉得好笑,打趣道:“你真当我伤重难治不成。”
伸手欲取杯。
墨染不给,持杯壁送到唇边,说道:“吹冷了喝。”
涵阳也不扭捏,呼了两口气,头一低,含着啜上两口,手上还不停用木梳挠发尾。头发长了,又几天没有打理,都有些起结。
晚风起,窗子关不紧,被吹得啪啪作响。
墨染合拢窗户,随即坐回床边,取了锦被往涵阳身上一裹,团得似只绒球,才lou个脑袋。
涵阳挣了挣,再被某人怀抱锁在胸前,弄不开,索性不动了。
两人平日具是满肚心思弯弯绕,生性狡诈,多疑,残酷,冷情,待人恨不得算计十分,恶习难改。
偏偏这类人虽百样不好,却有一样难得。
若明了真心,便对你千般体贴,万般好,从不扭捏,直来直去。
不过,什么甜言mi语,海誓山盟倒是极难听到,言语多无用,这些个妖孽从来不作“无意之事”。
墨染、涵阳于迷谷中互明心意,相处模式却不曾改变许多。早在苍山之时,他们便已相知、相依、相守,渐成习惯。
“师兄,我想不出七霞涧究竟是哪里。”
涵阳有些苦恼,亦有些挫败。
自认遍阅书籍不及上万,也有数千,居然还有听都未曾听过的地方。
“我也没有印象。”
闻言,涵阳乐了,平衡了。
虽然不该,但她从小什么都要跟墨染比一比,斗一斗,这心理纯粹条件反射。
两人都在思索,沉默片刻。
“对了!”
涵阳突然低声一叫,扭啊扭的,硬是将被包成布茧的身体往后转小半圈,勉强跟墨染眼对上眼。不过本来就kao得近,这下距离被缩得更小。
抬着头,都能感受到墨染温热的鼻息。
“师兄,你当初被人下了脑封术,遗忘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后来究竟……”
“你这问题,也不嫌晚。”墨染无奈地往后kao,直等离那勾引他心神不宁的红唇稍微远些,才继续道:“在青驼峰时,每每入梦,总见一人。这人声音熟悉,面容模糊,偏生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有时候气息纷乱,亦多与此人相关。在余毋山见到你的时,我便想梦中人一定是你,才想将你带走。真正恢复记忆,是在罗白镇……”
罗白镇!
涵阳面容登时飞起一抹酡红,俏眸微挑,羞七分,怒三分。
勾得某人蠢蠢欲动,再也按捺不住。
俊颜低下,薄唇抵住那抹娇嫩,轻轻摩挲,也不深入,只体会那抹温暖。
“嘶!”涵阳唇上微痛,才想用手推,发现双手被裹着动不了,索性拿头一撞,叫道:“干嘛咬人!”
墨染用力不大,有些麻,不是很痛。
涵阳伸出ian,恩,没破皮,微肿而已。
见某人因这tian唇动作再度双眼冒火,连忙把舌头缩回去,一拱一拱地往后蹭,离狼远些。
“当时为何不认我!”
修长的指掐着小巧下巴,阻止涵阳的后退动作。
“唔,师兄,你是被人下了脑封术,刻意消除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联系前后,最可疑地,便是魔教教主何鼎鸿。当初我跌落万魂崖,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亦不清楚。尚未查清缘由,不方便贸然行事。”
墨染长眸一眯,暗藏锐色,说道:“冠冕堂皇,不过是不信任我罢了。”
被揭破,涵阳只得“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见墨染不上当,无奈,只得继续说道:“当时没办法,我旁边跟着个怪老太,你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魔教护法,掣肘诸多,不多加size="4"><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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