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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造字,皆有因由,譬如贝字,古时并无铜铁为钱,不是用布就是用贝,故而这造字时用这贝字的,多半和钱财有关。”韦孝宽半眯着眼睛,好象在打瞌睡一样,口中吐出的却是无人知晓的秘辛。金一看着他,竟觉得这人虽然就在眼前,却显得那么虚无飘渺,好似没有实体一样。
高颍聚精会神地听讲,忽然想要说些什么,随即又忍耐住了。韦孝宽眼睛也不抬一下,已经察觉到,道:“你可是想说,那贤人的贤字并非如此?”
高颍赧然道:“正是,古来圣贤并称,都是人中的表表者,却不听说和钱财有什么关联。”
韦孝宽嗤道:“圣者从壬,壬者龟甲,那是说圣者卜筮为业;贤者从贝,那就是有钱了,谁说和钱财没关联了?至于后来儒门兴起,孔丘删削典籍,把字义改的面目全非,到秦皇时灭儒,经学又是一大变,你们如今哪里还能知道原意何在!”
高颍家学渊源,学的都是儒门的经艺,乍听这等离经叛道的言论,心中自是不服,不过韦孝宽非等闲人可比,说话必定有因,他也只得忍着不发,等待韦孝宽的下文。
金一却不管这些,他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部分。却见韦孝宽继续低垂着眼帘,续道:“古之圣贤,首称伊尹,次则吕望,今人只知他两个是良相,是帝王师,却不知其用以辅佐君王的,并非止于韬略,更重要的是通济平准,使百业兴旺,万民安居,随后才能兴师出征,克成王基。而这中间,他们所拥有的钱神法力,才是最大的关键!”
高颍忍不住了,他自知身份和对方不可同日而语,不能正面质疑韦孝宽的言辞,只得拐着弯来让对方自曝其短:“上古之事,典籍稀少,不得其详。适才韦柱国说,历代均有钱神法力者,不知可有近一些的?”
韦孝宽忽地抬起眼来,看了高颍一眼,高颍顿时象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上下刺骨的冰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韦孝宽的眼睛里竟然没有瞳仁,全是白目!
“这,这不是玄门术数中极高深的法术,千里游神吗?此术号称人在千里,神在眼前,能直接以阳神遨游千里之外,能成就此法者,离陆地神仙也只是一步之遥了!”高颍迅即回复过来,这才明白,为何身负东方战线重任的韦孝宽,能够在这个时候转赴关西了。
韦孝宽看了高颍一眼,便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越发缥渺起来:“后来的钱神,那就更多了,譬如春秋时,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成就霸业,他所用的,依然是钱神之术。你既然读经、史,诸子之学当也有所涉猎,管子这书总是读过的吧?其余,譬如越王勾践的贤臣范蠡,汉时萧何,桑弘羊,也都是以钱神之术辅佐人主的著名贤臣。只是不知为何,自汉室颓败之后,钱神之术再也不曾现世,这中土神州,也是一天比一天乱了……”
韦孝宽好似把力气都耗尽了,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宇文邕在旁边静了好久,这时才接过话茬,向金一微笑道:“金壮士,只因钱神之事,关系到天下兴亡,故而我视之为头等要事,把公主也放在后面,先请你来一叙。”
说到这里,宇文邕忽然神色一正,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他本来面目英俊,笑容温和,说话也极谦光,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的青年文士,但此时仅仅是收起了笑容,眼神凝定,瞬间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不见的威严从身上丝丝散发出来,话语中仿佛多了一种莫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种低头的冲动。
“金壮士,你可愿投效我大周,为我臣子?”
金一不假思索地,一声“愿意”就要脱口而出,那钱神金主在他灵台中,对金一的心意变化了如指掌,猛地一阵金光暴射出来,罩住了金一的灵台紫府,同时大喝道:“小辈,还不快快宁神静心?”
几乎与此同时,金一心田中的那朵白莲也是一阵摇曳,幽幽清香溢满了心田,让他猛醒过来,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半点没有自己的主张,好象他说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一样?便是当初对着老孙那样的人物,也不曾如此。难道说,这宇文邕对我用了什么法术?”
“……本神不知,只是护住你的灵台而已。不过,这宇文邕非等闲人,你还是小心为上。”金主迟疑了半晌,也只能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