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发家也不过十年,三个儿子虽然都身居要职,大儿子年年宫中也不少赏赐,回回打胜仗,有战利品也有各种赏。
但府里各项花销也大。
文弼又对军中多有抚恤,老弱残障及从军中退下的老兵,都会细细安排妥当,每年都要花出去不少。
当年她女儿去燕王府,文弼的父亲怕她吃苦,给了她五千两,那已经是家中大半的银钱。
如今吴氏一张口就要二十万两?
府中还有十来二十个孙辈,婚迎嫁娶,又如何安排得过来?
“碧瑶虽被吴氏误了,但她是府里头一个往外发嫁的孙辈,又是送入东宫,也不好短少了她。我是这么想的,以后府中小辈,嫡子女,都备一万两压箱,庶子女,不分男女都是五千两。碧瑶公中就出五万两。你看呢?”
张辅想了想,点头:“那我再从私库中给瑶儿备五万两,凑十万两给她压箱,京中也算数一数二了。”
太夫人琢磨了一番,点头:“也好。以后哪房疼儿女,想多给的就私下贴补,我都不管。反正公中就按方才说的来。”
张辅点头,与太夫人就着碧瑶的事商议了一番。便起身往吴氏院里走去。
吴氏院中,霍惜派人送来的匣子已递到她手里。
吴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硕大的明珠,及一张契纸。
契纸吴氏还没看,但那颗明珠,她却是认出来了,是日常有才戴在腰间的饰物。
番商送的。有才很喜欢,把它做成佩饰,日常都会挂在腰间。吴氏也曾提醒过他,别太招摇,但有才没听。
吴家陡然乍富,不知新受用,日常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得瑟摆阔的样子。
吴氏的告戒,吴有才并没有放在心上。
外头对他有意见的人不少,市泊司想挤掉他的人不少,毕竟是个油水足,真正钱多事少的衙门,谁不想进去?
但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在外还都是捧着他。
吴氏看到匣子里的明珠,开始也以为是旧日不满有才的人在落井下石。直到看到了那张契纸。
也不是真的契纸,是张拓下的契纸。毕竟霍惜也不会拿真的契书还给她,再说那契书也不在她手里。
那是吴家番货行的契纸。
吴家卖番货的铺子被琅光阁收购了。契纸当然在琅光阁手里。
吴氏看着手里的契纸,眼睛缩了缩,她也回过神来了。这必是对吴家下套的人,送来的。
“是谁,是谁送来的?”
下人被她吼得连头都不敢抬,诚惶诚恐:“听说对方姓霍。”
“姓霍?”
姓霍!吴氏眼睛里射出寒光。姓霍!竟是那个孽种!
是那个薛种坑了她吴家,对她吴家下了套!吞尽了她吴家的家财!
孽种,果真是孽种!她与他们势不两立!
吴氏又气又怒,两手一挥,桌上新摆的还没用几天的杯盏又摔碎了一地。
“两个孽种,命这么大,竟然还没死!等着吧,我必把你们碎尸万断,挫骨扬灰!别想来抢我儿的爵位!”
又连声吩咐:“来人!去看看送东西的人还在不在!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院门口,张辅两拳死死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