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如今年关将近,上庸的李家也在准备过年的事。
如今李家靠着一家子女眷做绒花,家里好过不少。外头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但屋里已能日日烧柴炭取暖了。
不像之前,一家子人冬天不敢出门,连厚衣都没有,也没钱买炭,一大家子只能窝在一个屋里相依偎着取暖。
马氏指挥着两个儿媳把霍惜寄来的年礼一一规置,一边念念叨叨,怎么又寄来这么多吃的用的,又一边感慨孩子的孝心。
“珍娘,瑾娘,明天你们带几个孩子上城里去,看看家里还缺什么,都买回来。布匹就不要买了,这回惜儿寄了好些番布来,瞧着比咱们这边的葛麻好看还耐穿。只多些吃的用的就行,再去肉铺把订的肉也拉回来。”
两个儿媳妇点头应了,把霍惜寄来的番布在几个孩子身上比划。几个孩子扬着嘴角拉扯着布匹打量。
李石勉在一旁说道:“匀几样东西出来,给县太爷和柏掌柜做年礼。虽他们的儿子都得我指点学问,现在咱家轻易也没人敢欺,但咱现在落难了,该俯低做小的时候,就该俯低做小。”
“是。”李典收李典藏等人都应了。
李石勉又把霍惜和霍念的信看了一遍,长长叹了口气。
马氏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为宁姐儿说她养母有孕了,就愁上了?”
马氏一说,大家手里也都停了下来。
李石勉没说话,苗氏开口道:“我听来领活计的一个妇人说过,说她村里有户人家,孩子生得多,养不活,送给亲戚养,哪知那亲戚养了几年,自己有身孕了,又把孩子送回来了。那孩子被别人养跟别人亲了,跟自家人倒不亲。养他的人又不要他,作孽。”
李典收瞪了妻子一眼,这会说这样的话,是让父亲母亲更忧心吗?
马氏却不甚在意:“咱们宁姐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念儿也养得活泼懂事,他们那养父母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
崔氏点头:“是啊,我跟母亲想的一样,我觉得宁姐儿那养父母不是那样的人。必不会有了亲子就冷落养子的。之前宁姐儿养母还给父亲母亲做衣裳寄来呢。再说如今宁姐儿把生意做得大,也不怕养不起念儿。”
“这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念儿以为他们是亲爹娘,这万一他们有了亲子,对念儿冷淡了,念儿那孩子该多难过。”
苗氏刚说完,李典收就瞪她:“你还说!”
李石勉叹了口气,背着手进了自己的屋。马氏也起身跟了进去。
安慰他:“你别担心,宁姐儿不是说了吗,她养父母对她姐弟极好,得知有孕,怕念儿不舒服,还要把孩子打掉呢。再说了,她若是生了女儿,将来还不是得靠着念儿养老?”
“若是生儿子呢?”
马氏噎了噎:“生儿子就生儿子呗,咱宁姐儿和念儿可不是没人疼的孩子。”
“谁疼他们?咱们隔得这么远。”
这老头子!还没发生的事情,倒是想得多。
就“你是太闲了,才胡思乱想,要不把两个儿子换下来,你去坝上忙活忙活吧,不然给我们打下手也行。”
李石勉瞪了老妻一眼,心累,不理她了。走到书桌前,摊开纸笔就磨墨。
“给两个孩子写信?一会写完跟我说一声,我也写几句。”
“你不会自己写!”
这老头。写就写!马氏不服气,搬了张凳子哐当放他对面,也坐下写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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