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淮也没怎么看真切,人家是官,他不敢直勾勾盯着对方看,便说道:“爹不知哩,瞧着是个年轻的军士。”
三人才说着话,就看到一艘比他家船还大的官船,快速地从旁边驶过,一船上全是兵官。
三人忙站在船头望着。一船的押运官领运官。
“只怕是要到前头开路的。”霍二淮看着一船的兵丁,都拿着武器,穿着甲胄,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由得肃然起敬。
“怕是要出发了。”霍二淮抬头看了看天色。
霍惜也跟着抬头,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她到现在还不会看时间。此时天还未露晓,已入了秋,昼短夜长。
果然米才下锅,还不等水开,就鸣锣启程了。
先是甲号,从甲子号开始,依次是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再是乙字号,再是丙字号,由丙子一号船开始,一排排一列列,挤满了河道。
浩浩荡荡,从江宁县码头出发,直奔淮安粮仓而去。
霍惜和杨福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两人连早食都不煮了,站在船头看得目不转睛,眼珠瞪得溜圆。
往前看,只见船队浩浩荡荡,船头旗子在江风里猎猎飘扬。往后看,乌压压一片,看不到尾,很多船只怕在码头还没启航。
“没想到,咱京师附近有这么多船呢。”杨福不时哇哇两声。
“这才多少,没听昨天衙役说咱们是头一批嘛。”
霍惜头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心中忍不住激荡,看来她的水上杂货铺很有前程啊。这么多渔家。
渔船几乎全被征调了,这些天看来京师百姓吃不到河鲜了。早知道就应该存些货让杨氏这几天卖,定是不愁卖的,没准还能卖个高价。
啧啧,可惜了。前几天忙着给农户运粮赚脚钱,倒把这一茬忘了。
明年若是还征调就有经验了。
看了一回热闹,又蹲回船头煮早食。
等一家人吃过早食,又给了郁江一份后,霍惜就在琢磨午食和晚食的事。
像郁江这样单枪匹马一个人的船家应该有不少。她如果做一些船饭出来,应该能卖掉。
只是可惜昨晚杨福买的木盒子不多,没东西装。不过这也没事,若真是有人买,到时候就让他们拿自家的饭盆过来装,到时少他一文两文。
再说她枯荷叶也有不少呢,那也能装。
“舅舅,快来帮我。”
“来啦。”
两人便开始淘米蒸饭,摘菜洗菜。
霍二淮一边摇船,一边看着,见两人手笔有些大,忍不住提醒:“你俩少做些,万一没人买,倒糟蹋了。”
“知道了爹。”
把所有的菜,都摘好洗好切好,又下锅焯水。
霍惜不打算热炒了,一会焯熟,下各种料来拌,拌好再用热油激香。简单又方便,也没那么多汤汤水水,还不用费那么多盆碟来装。
“这能好吃?”杨福持怀疑态度。
霍惜瞪他:“怎么不好吃!把味道做好,到时候有菜有肉有鱼有虾,我还卖得便宜,都要抢呢。”哼,不理他。
杨福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霍二淮一眼,霍二淮朝他笑笑。
好吧,一会不好吃我和姐夫就负责把它们都吃掉。晚上也能吃,这天气放着明天也不会坏,明天再继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