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中气还没全然消去,他也没有多计较,而是好脾气的笑笑,叫了一声师父。
“谁是你师父,别乱叫,我可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
闻言,唐亦洲抽了抽嘴角。
在收了他的画和古董花瓶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知道他心里还有气,唐亦洲还是放低了姿态:“抱歉,对于之前我母亲说的话,我在这儿跟您道歉,希望您不要记在心上。”
听这话,钱进脸色才微微转好了一些,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她那些话,还不至于让我记在心上。”
见他这样说,唐亦洲微微松了一口气。
服务员端来一杯水,说了一声请慢用之后退了下去。
等周围彻底没人的时候,钱进才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脸色沉沉的看向他。
别说钱进往日嘻嘻哈哈有些吊儿郎当的,当他严肃起眉目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别样的凌厉。
上次见到他这种神色,就是钱米怀孕的时候。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唐亦洲敛了眉目,沉声问道。
钱进双手环胸,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突然抬起头望向他:“你是在哪儿发现我徒弟的?”
他愣了愣,不过还是立即回答:“在医院,是我的助理林谭通知我的。”
他抿了抿唇,眉头闪过心疼:“钱米手臂受了伤,我已经让林谭去着手去调查了。”
“哦,手臂受了伤,那她是怎么来医院的,是谁送她过来的?”钱进继续问道,如果一个侦探一样。
听他接连不断的问题,唐亦洲并没有继续回答,而是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他。
钱进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过的事情肯定数不胜数,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些问题,除非……
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
想到之前钱米醒来之后的那些表现,他眉头的折痕变得愈加深刻。
心中一个惶恐的洞越来越大,但他却拼命压抑着自己。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见他神色凝重,钱进一字一句开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唐亦洲,现在回来的不是钱米,而是另一个女人。”
仿佛一记闷棍从天而降,即使心里做了一些准备,但他还是无法接受。
“亏你说爱我徒弟爱的天崩地裂,连真实的她和假冒的她都分不清楚,你还配但他丈夫吗?”
心口开了一个洞,冷汗冒了出来,他喃喃低语道:“怎么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钱进打断他的话:“别忘了,钱大米之前为什么会答应当驰家的假千金,因为她们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钱大米可以假冒驰思晗,那驰思晗为什么不能假冒她。”
‘砰’的一声,玻璃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高大的身形猛然站了起来,踉跄的朝门口跑去。
“你干什么!”钱进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
男人目眦欲裂的转过头,神色恐怖:“当然是让她把钱米交出来。”
“你是猪还是弱智,亏你还是堂堂集团的总裁,考虑事情你是用屁股考虑的吗!”
将他按在一边的沙发椅上坐下,钱进目光沉沉:“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轻举妄动。”
唐亦洲抬起头,一双黑眸已经变得血红血红的,里头像是掺杂着血红玛丽一样。
“你听着,既然她有把握有胆量假冒钱米,那她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且现在我们不知道钱大米被她关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不动声色的,以不变应万变。”
“我今天来告诉你,主要就是想让你不要打草惊蛇,我也会暗中悄悄跟踪她,你呢,就是时时刻刻的留意她,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我……”
钱进一字一句的分析:“千万要沉住气,否则钱大米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了吗!”见他还在发呆,钱进冷喝了一声。
“你是钱大米的丈夫,如果这个时候不能冷静下来应对,那你等着给我徒儿收尸吧。”
高大的身躯颤了一下,接着郑重的点了点头。
安抚了唐亦洲的情绪,钱进微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纠结。
“我知道这女人是假冒的,但我却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报复钱米之前假冒她的仇吗,那不至于,如果真是那样,她绝对得不偿失。
毕竟现在的驰家,完完全全是有愧于唐家的,如此驰思晗懂得考虑自己的爷爷和她哥哥,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唐亦洲?
能把钱米不动声色的藏起来,让唐家和自己束手无策,先不说这女人多厉害,她背后肯定还有帮手。
而钱米,现在没准就在另一个人手中。
……
唐家主宅
林嫂在睡前习惯性去宝宝房间,想看一眼小少爷再去休息。
刚走到宝宝房间打开门,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小少爷的床边,手正缓缓的朝他伸过去。
“少奶奶,您怎么不好好休息?”林嫂唤了一声。
房里的女孩被吓了一跳,手倏然缩了回来,片刻之后转过头,软软的嗔怪:“林嫂,你吓我一跳。”
“对不起少奶奶。”林嫂慈爱的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仔细瞧了瞧她的面色。
女人任由她看着,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只不过背在身后的手,却慢慢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