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不要。”钱米眼角噙着泪花:“我不要打针,疼。”
这一声软绵绵的疼,让原本硬着心肠的男人霎时软了下来。
心口,蓦然被她这一声疼弄得心慌意乱。
“不疼。”他软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抚上她的眼睛:“乖,听话。”
“啊!”蓦然刺入的针头让她全身轻颤了一下,惊叫起来。
护士急的脑门都是汗:“何,何医生,针头拔不出来。”
何医生目光一紧,大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唐亦洲看着她疼的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你到底会不会打针?”
护士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手指一直抖。
何医生看了一眼针孔:“大少爷,少奶奶太紧张了,您必须让她放松下来,否则,针头拔不下来。”
眸子望向她,真的有这么怕打针吗?
放松,他要怎么让这女人放松?
脑中蓦地灵光闪过,他附身,朝她低下头。
温热的唇瓣,触到滚烫的唇,慢慢的磨砂,仿佛世上最温柔的轻抚。
钱米慢慢的闭上眼睛,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
何医生命令护士:“可以拔针了。”
护士慢慢的将针头拔出来。
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嫂将她的裤子拉上,看着他们,朝何医生低语了一句。
三个人很快离开,偌大的卧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温热的唇慢慢离开她,唐亦洲直起身子,看着已经睡着的女人,眸中明明灭灭。
他到底,该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
爱不得!
将她被子盖好,唐亦洲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关灯,径直走了出去。
……
楼下
“少奶奶她睡着了吗?”林嫂见他下来,赶紧问。
唐亦洲点点头。
“还是大少爷您有办法,我们怎么劝她,少奶奶都不肯打针。”林嫂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医生,她怎么样?”唐亦洲将目光移向他。
“发烧三十八度五,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发烧,刚打了一针,等她醒来如果还难受,记得通知我。”
“伤口感染?”唐亦洲目光一沉:“她哪里的伤口?”
林嫂一脸疑惑:“少奶奶膝盖受伤了?”
何医生接茬:“本来只是小小的磕伤,只要细心一点就没事,但不知为什么感染了。”
不知为什么……
这个女人,明明身上有伤,还敢站在外头淋雨淋那么久!
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拳头狠狠握起,但片刻又松开:“我知道了。”
“恩,那我先走了,今晚还是要麻烦大少爷多多照顾一点,如果有异样,马上通知我。”
“恩。”唐亦洲点点头:“林嫂,你送何医生出门。”
“好的大少爷。”
……
钱米打过针之后,睡得比较安稳,也没有再乱吵乱闹,唐亦洲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了书房。
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唐亦洲揉了揉眉头,踌躇了几下,还是转身回到卧室。
还是不放心她。
才刚打开一掌小灯,就看到这女人又把被子给踢到一边,整个人睡得四仰八叉。
因为穿着睡衣的裙摆被卷了起来,她膝盖上包扎的纱布,硬生生刺入他的眼帘中。
把被子给她盖好,才一转身,就听到女人的梦话。
“放了季风。”
颀长的身形一顿,男人的脸色隐在阴影处,看不出喜怒,但那握起的拳头,已经说明他的心情。
真的,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吗?
……
翌日
钱米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
她赤脚下床,腿一软,差点就崴到脚。
昨天迷迷糊糊的记忆涌了上来,她甩了甩脑袋,呆呆的坐在床上。
“少奶奶,您醒了吗?”敲门声响起。
是林嫂的声音。
“我醒了。”她拍了拍脑袋,赤着脚过去开门。
“哎呦少奶奶,您病还没好怎么又赤着脚,赶快把鞋子穿上。”林嫂一进来就念叨。
“林嫂,我没事。”她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她摸了摸钱米的额头,心下放松了一些:“还好,好像已经退烧了,您在这儿等着,我下去把早餐送上来。”
“哟,不就发个烧吗,至于这么矫情吗?”一道幸灾乐祸的尖锐嗓音刺了过来。
钱米眉头折了一下。
又是唐舒悦!
唐舒悦踩着细高跟趾高气扬的走到她面前:“一点小病,整的别人人仰马翻的,真是矫情。”
“小姐。”林嫂轻声叫到。
钱米理都不理她:“林嫂,我跟你下去吃。”
“喂,我跟你说话,你当做耳旁风吗?”唐舒悦不爽的挡在她面前。
钱米挖了挖耳朵:“人话我是听得见。”
意思就是不是人话,她没必要听到耳朵里头去。
唐舒悦听懂了她话里有话,气的直接伸手去推她:“你以为你是……”
下一秒,她的话卡在喉咙中,惊恐的睁大眼睛。
“少奶奶。”林嫂的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