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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的青春(2 / 2)

秦落自己也笑了,挠头道:“他走时我才四岁,回来时都七岁了,谁还玩儿什么劳什子拨浪鼓啊!别说他认不出我来,我也不认得他啊……”

被秦落这么一打岔,霍疏桐心里那点儿忧愁顿时烟消云散,只笑得满眼泪花。

肖知谨道:“你没有怪伯父吧?”

“那倒不会,”秦落摇摇头,软乎乎的脸颊肉也跟着抖了抖,“他也不容易,整年都在外飘着也捞不着回家。

有钱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孤魂野鬼似的。”

顿了顿又叹道:“回老家参加考试之前,我爹还特意出来送我,他还不到四十岁,头上却已经有白发了。

若我能高中,他也能轻快些……”

自从前朝开始,海运放开,海外市场的庞大需求让朝廷看到了无限可能,为提高种植户们的积极性,朝廷允许部分茶商经过严格审核后私营,东南一带的茶农和茶园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竞争激烈,市场空前活跃。

秦家是外来户,早年根本不是干这个的,秦家的茶园之所以能扎下根、远销海内外,可以说全靠秦老爷玩命似的工作。

别的茶农还自恃身价等着买家登门时,秦老爷已经开始天南海北找优质茶种、联系买家,甚至大着胆子以赊欠的方式兜售……

当时有许多同行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齿,但事实却证明,酒香也怕巷子深,付出就会有回报:

在别家买卖还没正式开张时,秦家茶园就已经开始不分昼夜的往外发货,甚至演变到后面几年供不应求,想买的人还需要提前交钱订购!

霍疏桐又跟肖知谨一起安慰了秦落一回。

三人对视一眼,都噗嗤笑出声来。

肖知谨一拍手,“行了,咱们也别老说这些了,走,我带你们去见个朋友!”

霍疏桐点头笑道:“就是你之前跟我们说的那位雁仵作么?”

秦落也道:“就是那个教你怎么打人最疼的雁仵作?”

在漫长的赶路途中,三人基本上把能聊的天全都聊完了,对各自的家庭状况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其中就包括度夫人挖掘的这位异于常人的雁仵作。

要问雁白鸣跟谁的关系最亲近,那必然是度蓝桦无疑;可要问他跟谁第二亲近,就未必有人答得出了。

而答案就是:肖知谨。

看似在意料之外,其实细细一想便是情理之中了。

当时肖知谨还只有八岁,天性纯良,并不会像一般成年人那样戴有色眼镜看人。

他对周围的一切陌生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包括并不仅限于人体构造,而不管肖明成还是度蓝桦都没有对他的兴趣爱好横加干涉,所以肖知谨在几次接触孩子心性的雁白鸣之后,两个心理年龄极度接近的人关系突飞猛进,一跃成为新一对小伙伴。

肖知谨一边带着他们往东院走,一边点头,“是啊。”

说完,又微微压低声音,很带点得意的道:“确实很厉害吧?”

霍疏桐和秦落齐齐点头,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三个少年看似对肖明成和度蓝桦知无不言,但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之前在老家那边,三人得知名次后一起出去玩,遇见了其他几位参加科举的学子。

其中恰有几人落榜,正心中窝火,见他们年纪小,秦落又是商贾出身,便忍不住语出不逊,还想上前来推。

肖知谨看不下去,也懒得跟这些人打嘴仗,就照着曾经雁白鸣教过的,往那人手腕上狠狠敲了一下……

后来现场一片混乱,那人疼得满地打滚,大喊手断了,结果后来看了大夫后,发现屁事儿没有。

肖知谨带着小伙伴一路穿廊过巷,中间接受了无数恭贺,又跟无数人打了招呼,最终来到一处寂静到诡异的院落。

分明天气很热,而且还没到下衙时间,所有院落都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唯独这个院子一片死寂。

霍疏桐和秦落对视一眼,都对这位传说中的雁仵作的奇特有了初步印象。

肖知谨快步上前,“小白,小白呀,我回来啦!”

他原本是叫雁白鸣雁伯伯的,但雁白鸣自己不喜欢,觉得朋友之间不该这样的,就随着度蓝桦一起叫了小白。

房间里静了片刻后迅速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杂物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哎呀”的惊呼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整扇门都被一道灰色的影子撞开了。

肖知谨在听见动静后就觉不妙,立即飞快地后退一步,刚刚好让出来一块空地,可供雁白鸣面朝下扑倒。

肖知谨蹲下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雁白鸣的后脑勺,“小白?”

雁白鸣诈尸一般抓住他的衣袖,嘎巴着仰起头来,两道热流顺着鼻腔蜿蜒而下,吧嗒吧嗒滴到地上,“小谨呀……”

霍疏桐和秦落:“……”

确实,跟一般的仵作不大一样。

短暂的慌乱过后,肖知谨给大家做了相互介绍。

鼻孔里堵着两团草纸的雁白鸣一双眼睛在他们身上咕噜噜打量,瓮声瓮气道:“我刚才闻到你们身上甜丝丝的,吃什么了?”

霍疏桐:“……”

秦落:“……”

这样的鼻子,是人类该拥有的吗?

你不都摔破了吗?

肖知谨知道雁白鸣就是个糖果无底洞,度蓝桦为了防止他牙齿烂光,很早就在控制他的甜品摄入量,若是让他知道有人背着他偷偷吃了雪糕,还不得上天?

“咳,”肖知谨刚要打岔,却听霍疏桐又道:

“雁仵作,我能看看那个吗?”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指的赫然是犹如左右护法一般伫立在房间内的两具人体模型。

秦落胆子小,面带惊恐的望向两位挚友:你们的爱好都这么跑偏的吗?

还是说官宦子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雁白鸣双手抄着袖子,脑袋后仰,眯起眼睛盯着霍疏桐看,一言不发。

霍疏桐忙道:“我知道可能有些冒昧,不过家中有位长辈对医学一道十分痴迷,多年来都四处追寻金刀破体之术,奈何此技早已失传……”

要破体,首先要知道体内器官分布,不然可能病患原本没什么,反而被一刀子切死了。

作为霍家人,自然做不出像雁白鸣那样半夜跑去荒郊野岭偷尸体,又没有遇到度蓝桦那个挂逼,所以霍疏桐那位六十多岁的大龄族叔学习进度一直停滞至今。

家族大了,奇葩难免多些,老头儿放着好好的学问不研究,简直对医学痴迷到了疯狂的地步,每天就蹲坐在门口念叨,时常老泪纵横引以为憾,很有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

难得今天让霍疏桐看见那样的模型,他心中十分激动,所以才在初次见面时就提出请求。

肖知谨心头微动,隐约觉得这个场面好像曾经见过,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下意识看向雁白鸣,就见对方眯着的眼睛里果然疯狂闪动着雪亮的算计的光芒。

来了来了!

下一刻,就见雁白鸣朝霍疏桐伸出手去,用一种自以为凶狠的语气道:“两颗糖果,允许你看一个时辰。”

做好被趁火打劫准备的霍疏桐:“……啥?”

肖知谨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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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纯洁的霍疏桐和秦落少年对传闻中的云汇府衙产生了一点幻想破灭的唏嘘。

没想到这里的仵作如此特立独行,更没想到糖果竟然也可以在某种时候起到与货币相当的作用……

虽然度蓝桦提前在两位小客人的房间里准备了糖果,但霍疏桐和秦落都没好意思拿,所以后来还是肖知谨付出了两颗糖的代价,帮好友租借了一个时辰的人体模型。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年不见,曾经淳朴的雁白鸣学精明了,扬言那只是一具模型的租金,若是要两具都看,那是另外的价格。

另外的价格……

有那么一瞬间,肖知谨对他们之间纯粹的友谊产生了动摇,但又不忍心看到小伙伴失望的眼神,被迫签订了充满屈辱感的欠条:明天付清的话,仅需支付一颗糖果的利息。

次日做完功课后,三人出门逛街,看着两位好友灵魂出窍的模样,秦落都不忍心了,绞尽脑汁地说些俏皮话逗人,奈何收效甚微。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前面一座大宅院十分与众不同,墙内隐约传出年轻女孩子们特有的清脆笑声,时不时还迸发出一阵欢呼。

“三思三思,”他忙拉了拉肖知谨的衣袖,“那里是不是就是度夫人创办的女学?”

肖知谨从“好友变市侩了”的失落中抽出思绪,定睛一看,点点头,“是。”

两名小伙伴也对女学的事早有耳闻,倒是起了几分兴致,“我们能过去瞧瞧吗?

不打扰她们上课,只在墙外听听就好。”

他们很是好奇,这座不同于传统意义的女学,到底会教授什么内容?

跟他们同样好奇的还有许多外地来客,如今云汇府女学俨然已成了本地一景:来都来了,不远近距离瞻仰一下大名鼎鼎的女学就走,像话吗?

谁知他们刚过去没多久,就被门口的守卫发现了。

那是个十分高大健壮的女人,经城外客栈的林娘子选送,势如破竹通过层层选拔,短短三个月就成功晋升为第二巡逻小队长,三五个男人根本近不了身。

她是认识肖知谨的,老远看见就笑道:“小少爷回来啦,听说已经高中,恭喜恭喜啊。”

肖知谨一看到她就有点尴尬,倒不是瞧不起人家的职业或身板,而是……

果不其然,就听对方下一句就道:“要进来看看吗?”

肖知谨疯狂摇头,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脚下已经向后退去,“不,不了……”

直到死,他都忘不了曾经被上百个大小女人围观的场面!真的太恐怖了。

然而一年的离开真的可以降低人的警惕性,他回过神时早已为时已晚,刚上完射箭课的女孩子们正休息时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有几个胆子大的跑过来拉开门一看,噗嗤笑了。

这一声笑犹如按下了某个可怕的开关,紧接着潮水一般的轻快脚步声哗啦啦向着大门口的方向涌来,无数张充满朝气、带着健康红晕的芙蓉面从门后露出来,大大方方打量着三位特殊的访客。

听见动静的流云先生也来凑热闹,她先向僵立在当场的三人行了礼,又借机勉励学生们,“人家年纪轻轻已经中了秀才,你们虽然是女子,但也不绝不可落后。”

“好!”

“是的,先生!”

当一个女孩子声音清脆笑容甜美的应答时,场面绝对是赏心悦目的;当一个女孩子眼神明亮的打量你时,感觉也绝对是飘飘然的;

但当一百个女孩子大声应答,眼神火热的将你视为竞争对手,直勾勾望过来时……

肖知谨三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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