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越不说，习卫国也就没问那件大事。
两个人又转了半天，李凯越买了一盘据说是港台歌手的磁带。
下午四点，习卫国骑着侉子摩托车带着李凯越回到了大杂院。
一进门，院里一帮小孩子就围了上来，别看只是一辆二手的侉子摩托车，可还是足以吸引人。
要知道，在这个大杂院里，大家上下班骑的还都是飞鸽、永久那种二八杠的自行车。
“习叔，这车真带劲了，我长大了也买一辆。”
一帮小孩子里，以一个叫东子的小孩男孩为首，他是习卫国和李凯越所在房子对面那户人家的小孩，今年十二岁，上小学四年级，个头不高。
李凯越听东子这么说，大嘴一撇，逗他道：“自行车都不会骑，就想骑摩托啦。”
“……”东子闻听此话，脸一红，朝着李凯越吐了吐舌头。
“小越，小孩子你都欺负，难怪没对象。”
习卫国拍了拍东子的脑袋，他跟院子大人小孩都很熟，以前单位上班的时候过来找李凯越，还总是给他们带点单位发的瓜子、酸三色糖果什么的。
“我这叫鞭策。”李凯越贫嘴道。
“别废话了，不是买了盘新磁带了么，听听怎么样。”
习卫国说完，从侉子车身侧的工具箱里拿出了刚刚路边买的新磁带，跟李凯越回到外屋。
李凯越从自己屋里把录音机拿了出来，放在小客厅的八仙桌上，两个人分座桌旁椅子上。
磁带放进录音机，第一首歌就是罗大佑的恋曲一九九〇。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
寻寻觅觅常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中就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习卫国和李凯越坐在椅子上，听歌，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这首歌，还真是不错。
“哎呦”
正听歌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惨叫。
习卫国和李凯越连忙起身，走到了门口。
抬头一看，是东子这小家伙在院子里学骑自行车。
东子被摔倒后，揉了揉膝盖，然后将二八的飞鸽自行车扶起来，说实话他的个头还没自行车的车把高。
习卫国笑了，他小时候也经历过这个阶段，这叫骑掏车子。
因为二八杠自行车都有大梁，小孩子想学骑车，只能将腿掏在大梁下，个小的甚至只能左手扶着一只车把，右手抱着大梁。
东子就是这样学骑自行车摔倒的，不过很快他便扶起了飞鸽自行车，只是小家伙还没蹬几步就再次连车带人一起摔倒了。
这次，东子摔的不轻，同时将自行车一扔，蹲在自家台阶上揉着膝盖，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失落，眼睛里满是泪光，但却并未哭出来。
习卫国想起小时候学骑自行车，心里都是浓浓的回忆，女孩还好点，男孩可就问题大了。
要是咔了裆，疼半天。
可那时候，不管摔多狠，没有人哭，哪怕泪水在眼里含着，也绝对不哭。
而学会了骑车后的那种喜悦，那种自豪，那种牛逼哄哄的感觉，回想起来却是一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成就感。
所以，习卫没有过去安慰东子，他没理由去破坏他即将到来的那种成就感，回到屋里继续欣赏录音机里那动听的歌曲。
听完整盘磁带，天也黑了，而李凯越回了自己屋里，出来的时候抱着个装彩电的大纸盒子走了进来。
“小越，你这什么东西？”习卫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