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就算明自己能够忍受,陈风也是无法忍受的。
端坐在对面的熊处默看着端坐在对面的陈风,以及他右手边趴在台子上咀嚼不停的明,眼中神光闪动不停,说,“看来你真的把他当成了很好的伙伴。”
“那是当然了,我这个人小时候孤寂的很,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和明相依为命。它可以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也就少不了它一口吃的。”
“相依为命吗?有意思。”这么说着,熊处默端起杯子,仰头直接干了杯烈酒。
就像我们对于烈酒所熟知的定义那样,这酒入喉之后,就像是一把火一样,顺着他的食道一直灼烧了下去,像是烧到了他的心坎位置,烧开了他心中的某一层坚硬的壁垒,让他产生了某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我听老一辈的说,二十年前也有个人在这里说了同样的话,在这一点,你们两个还真有些神似。”
“那个人?你说的是哪个人呀?”陈风端起自己的酒杯同样也饮了一口酒,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手里端起的酒杯抖了抖,不少酒水到了他的衣袖之中。
“哈哈,这个人的名字我可不能说。在这应天城里,这可是最大的禁忌。”熊处默冲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禁忌?”陈风闻言挑了挑眉头。
“不错,就是禁忌,那种……提都不能提的禁忌,关于上面的。”熊处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神色颇有些欣欣然。
对于平常人来说,可能很难想象一个连熊处默都需要畏惧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对于陈风来说,这个人却并不神秘。或者说,相比于应天城里大多数只听过这个人名号的人来说,这个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嗯……有些印象。
陈风放下来自己手中的酒杯,内心感觉却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后,明面上却是摆出了一副埋怨的样子,说,“你说这么模模糊糊的,这是叫我猜么?要说你就说清楚一点儿嘛,要不就不说,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
“好,好,好,我口误了,这是我的问题,我自罚三杯,行了吧?”
……
这顿饭吃了很久,两人一直喝到伶仃大醉才散场。
陈风回到青竹坊的时候,天上已然是繁星满天。
陈风用铜盆里面的水草草洗了把脸之后,便吹灭了蜡烛,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星光透过窗扉的缝隙投射在了陈风的身上,映照着他那还稍嫌稚嫩的面庞是如此的安详。
他并没有直接入睡,就同下山之前每一个将要入睡的夜晚一样,他开始吸纳四面的灵气入体。闭上眼之后,天穹的每一缕灵气都像是真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被他随意择取,顺着经脉如同溪水一般,缓缓流入丹田之中。
然而,同样和之前无数个夜晚的结果相同的是,这些送入了他体内的灵气,最终都像是添入火炉之中的柴薪一样,化成灰烬的同时,只能使得丹田之中的那团烈火越烧越旺。
恍惚间,陈风又想起了之前龙树老僧给自己所下的评价,不由得张口,幽幽一叹,道。
“心猿意马,以何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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