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察看一番被自己攥过的地方,确认没有伤到后,聂子谦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反手就是一颗葡萄塞到楚怜嘴里,以示安抚。
楚怜:“……”怎么有种被当猪养的感觉?
塞完葡萄的聂子谦,失控的情绪也快速稳定了下来。
他看着小肉脸颊一鼓一鼓的楚怜,语音仍微微有些发颤地说:“能再听……”他蓦然一顿,改口道,“能听到公主殿下唤奴才谦谦,奴才很……满足。很满足……”最后一句“很满足”,更像是一声怅然若失的喟叹。
楚怜吮着清甜的葡萄,有点搞不懂聂子谦为何反应会如此之大。
她不就是叫了个他名字的昵称,至于激动成这样?
不过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开口说话。这声“谦谦”的意义,几乎等同于“爹爹”。
这么一想的话,聂子谦的失态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聂子谦的失态是可以理解了,楚怜却是更郁闷了。
她费劲巴拉地套近乎,搞个半天,这个聂子谦还是拿他自己当爹看啊!
真是握了个大草。
*
暑往寒来,眨眼的功夫,楚怜已经是一个五岁的小团子了。
而聂子谦也迎来了他的弱冠礼。
兼东厂厂公继任大典。
这三四年来,聂英忠的身体每况愈下,药石罔效,能熬到今年立冬,已属命硬。终日缠绵病榻的他,显然不能也不宜再继续执掌东厂。
聂英忠与病痛作斗争的这三四年来,实际执掌东厂的人,其实早已就是聂子谦。
而现在,借着弱冠礼的契机,聂子谦将正式从聂英忠手上接过东厂厂公的头衔与大权。
属于聂英忠的时代,要彻底终结了。
聂子谦的弱冠礼兼东厂厂公继任大典,由皇帝楚渊亲自主持。
所谓的亲自,也不过就是稍微端正点地坐在最上首,中途没有参瞌睡,没有整幺蛾子,耐耐心心、安安分分地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楚怜因为最近染上风寒刚好没多久,没能参与这场可能是聂子谦人生中最为恢宏,也是最为关键的盛事。
本来按楚怜的性子,这等盛事,她软磨硬泡、撒泼打滚都是要去的,但一想到因她玩秋千玩过头染上风寒而被聂子谦就地处决的一众宫人,她就不敢再任性了。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楚怜也摸索出来了,只要她乖乖听话,聂子谦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要是不听话,聂子谦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毕竟明面上她是一朝公主,而他只是一个掌事太监。
可聂子谦会拿她身边的人怎么样。
她犯错,就有人得替她受过。而且都极其惨烈。
得亏她是楚怜,是系统遴选出的金牌宿主,心理素质较之常人过硬一大截,才没有被聂子谦这种极端养法养成个心理扭曲的小变态。
楚怜非但没有扭曲变态,而且还越长越讨人喜欢。
看着人的时候,眼珠灵动,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浑身散溢着一股动人气韵。
此刻,她裹在毛茸茸的纯白斗篷里,站在永乐宫的宫门口,巴巴地张望着冷清寂寥的宫道,那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公主殿下,外头冷,回殿中等是一样的。”浣梦柔声相劝。
“不要。”楚怜嗓音虽奶,但语气很爷,“本宫就要在这里等谦谦。”
她端出“本宫”,就是没得商量——除了在聂子谦跟前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