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回到太师府,书房里,裴太师正在执笔挥毫。
“父亲,”宁王妃低声唤道。
宁王在朝中的势力,差不多都折损殆尽了,如今刚一回来,宁王妃便回了太师府,裴太师已猜到她前来的用意,眼也未抬:“凡事有所为,也该有所不为。”
宁王妃眼底滞了下,捏了捏手指,轻声道:“父亲,殿下只是不甘心,这储君之位,本该就是他的。”
“他自己握不住,是命数如此,他不甘心,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拿,你出自太师府,裴家有何家训,不用为父提醒你。”
“父亲,太师府和宁王府一荣俱荣,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一荣俱荣,却未必是一损俱损,”裴太师淡淡说着,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道,“为父若是你,便尽早与宁王府一刀两断,裴家百年世家,不会容不下你。”
宁王妃脸色顿时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太师,哀婉地含泪说道:“父亲,父亲竟然让我跟殿下和离?若是因此惹恼殿下,殿下给我一纸休书,我一个弃妇,日后如何在长安立足?又有何脸面见人?父亲不愿相帮,怨不得父亲,可父亲为何要害我?”
裴太师又看了她片刻,说道:“宁王空有野心,却成事不足,萧氏已死,他更是难成大器,你若不和离,有朝一日,受他牵连,只有死路一条,为父言尽于此,日后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楚王已死,诸多皇子之中,有谁能承社稷之重?殿下是做了一些事情,令父皇寒心,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父皇不会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等陛下消了气,这帝位总归是殿下的,父亲今日如此绝情,待殿下登基,为消今日之怨,太师府还能如此风光吗?”
“一个无德无才,又眦睚必报的狭隘之人,即便登上帝位,又能坐稳几日?诸位皇子,虽难成大器,但还有九公主,还有璃世子,还有其他的皇室宗亲,这个帝位,轮也轮不到宁王,陛下早对宁王失望寒心,宁王但有反心,这父子之情,就彻底地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