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慢慢地喝着茶:“事已至此,动怒有什么用?动怒,就能让你父皇收回旨意?”
安平公主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气未减,阴沉道:“容九那贱人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父皇需要我们母子牵制萧家,便默许宁王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容九回来了,我们就是弃子,朝堂之上,多少人见风使舵,这旨意一下,还会有谁支持宁王?哪怕那些已经收拢的势力,也会心生二意,让你去公主府拉拢容九,你不但把人得罪了,还给了她对付我们的机会,如今,你还要怪谁?”
萧若终于抬眼看她,目光犀利,安平公主眼底闪过怨毒之色,衬着脸上的那道红痕,格外的狰狞。
“母亲这是在怪我?难道我堂堂公主,要任人羞辱奚落不成?”
“小不忍则乱大谋,势不予人,岂能不低头?”
“母亲隐忍至今,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不需要你的时候,就对你弃之如敝履,母亲被废,被休弃,被利用,又有谁来同情你?”
这是萧若心底最深的伤,如一根刺,被安平公主这样毫不留情地拔出来,剜得心口血肉模糊。
手中的茶盏猛地被握紧,萧若眉间阴沉。
屋里陡静,安平公主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住了,惊觉失言,目光闪了闪:“母亲,”
还是一国皇后时,也如安平公主这般骄傲凌人,才会一败涂地,下场凄惨,若非经历大悲大苦,怎么会明白,唯有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有资格图谋日后。
倘若她尊贵如前,萧家一心辅佐宁王,宁王是未来的储君,得楚帝爱重,或许,安平公主永远不明白,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