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等右盼,几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消息。
潘春花劝慰着家婆女儿,路远变数多,说不定因什么事耽搁了,但自己心里也直打鼓,时不时向附近村落里同行人的家属打探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潘春花越来越焦灼,她记得丈夫说过要是到了一定会联系她,可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消息。
她白天拼了命工作,又到处奔走打听。夜里摸着空了半边的床,揪着心默默流泪。
没几天就瘦脱了像,可她仍然每天出去打探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几经周折,她终于寻到了林建国的一线消息。
消息是同行人的妻子田娟传来的,据田家丈夫说,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叫林建国,只见那人手里始终捧着一张五个人的画,就多留意几眼。
原来他们那船在满载而归时,刚离岸不久,就遇到了海盗截货,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拼斗。
而田家丈夫运气好,海盗来袭时,他趁人不备潜到船底扒着杆,逃过一劫。后来又借着浮木,回到了岸口。
当他等海盗走了再现身时,船上已经没有活口了。船毁人亡,商品也全被抢光了。
据说,他躲在水底时,看到还有好几人掉到了海里,没有再浮起来。
……
潘春花听着田娟的描述,心乱如麻,被抽干了魂般,怔在原地。
田娟不忍,安慰了几句,但她心里都清楚,凶多吉少。尤其这么久没消息,怕是...
潘春花目光空洞,如傀儡般道谢告别,好几次站起来又跌倒。
她一路失魂落魄,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里,望着酷似丈夫的小女儿,咬着虎口,泣不成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日没见到,她就不认这事。
丈夫只是失踪了。他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盼着她们,寻着回家的路。
……
潘春花没有把这个失踪的消息告诉家婆和大女儿,打着精神,强颜欢笑,如常拼命踩鞋帮。
可林建国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十里八乡时,已延伸成好几个版本,最后落到呈会那头,当夜就带着一批人上门催债了。
正当她们在熟睡时,房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有人粗着嗓子高喊:“有没有人,出来!”
潘春花惊醒,连忙起身披衣。
一出房门,就听到屋外有人在说,“该不会连夜跑路了吧,给老子砸!”
她赶紧出声制止,却看到已有人砸了窗玻璃,正要破窗而入。
“住手!”潘春花急急开灯,“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讨债的!”门外传来一声浑厚怒吼。
潘春花心头一颤,呈会上向来好来好去,怎么突然就翻脸了?难道,他们听了什么消息,怕收不回钱,就马上来催讨了!
她隔着门板开口,“我之前每个月都有按时还利息,这次家里有点事给耽搁了,过几天肯定马上还,您看成吗?”
对方见门迟迟不开,又提脚踹门,惊得门后的潘春花,后退了两步。
“再不开门,就别怪老子砸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砸门声,潘春花忍着恐惧,打开了门,陪着笑,“大哥,有话好说。”
领头的虎背大汉黑着脸,进屋巡视了一圈,抬手就砸了灶台边的几个陶瓷碗,“还钱,什么都好说。”
清脆的碎裂声,惊得潘春花一哆嗦,听到动静的吴兰英和林小满赶出屋,挡在潘春花前面。
“没事,妈你带小满先回我那屋,小暑好像哭了。”潘春花挡回到她们面前,推着她们回屋,才对着讨债大哥陪笑乞求。
“大哥,这周内我一定把利息补上,这么迟了,影响你们休息不好,早点回去吧。”潘春花这个月花了大半时间去打听丈夫下落,导致这个月赚得不够还。
“除了利息,还有本金!”虎背大汉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男人死在外头了,我们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该跑了赖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