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浑身被冷汗浸透的安夕颜不安的摇了摇小脑袋,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嘤咛。
梦中,她挣出了捆绑自己的束缚,身子缓缓游出了河面,可她惊诧的看到,在水里,自己的身子还在不断的下沉。
她猛然反应过来,是她的魂魄脱离了身子。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一样。
她看到站在船头的顾念真,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他一边往河里撒着什么东西,一边念念有词,瞬间,她身子一软,又重新沉入了水底。
“嗯——”
安夕颜又痛苦嘤咛了一声,湿透的头发紧紧贴在苍白的小脸上。
梦境突然如雷电般闪过。
满眼的红突然变由满目的白代替。
五岁的小夕颜穿的像个小粉团子,河岸边,她东找西寻,想要找个最好的藏身之所。
她和卫川柏哥哥说好了,要是她能藏到他找不到,他就给她买糖吃,还是买一年的糖。
她寻了又寻,找了又找,最后悄悄的蹲在了河岸的假山后面,虽然身后就是冰冷彻骨的河水,稍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但就是因为这里危险,所以姐姐和卫川柏才不会想到。
她安静的在河边蹲着,听着姐姐和卫川柏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捂嘴偷笑。
就在这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夕颜回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也玩捉迷藏吗?”
那人笑了,面目狰狞,一伸手,猝不及防的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掉进了冰冷彻骨的河水里。
“啊——”
安夕颜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觉得冷,冰冷彻骨,就好像身子还在不断的在冰水里不断下沉一样。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下周边,这里是王府,是慎行阁。
借着月色,她还察觉到床边靠卧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她想起孔嬷嬷对她说的话。
谁要不知死活敢碰你,我们剁了他的爪子。
夜起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又重新躺下,裹紧小被子的时候翻了个身,滚进了墨少卿的怀里。
刚刚才入眠的墨少卿同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躺在地上,身边一地的酒瓶子。
空气中除了呛鼻的酒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他是被这两样夹杂在一起的气味给冲醒的,他努力睁开眼皮,很快发现不对劲。
首先是满目的红,殷红的血迹覆盖在他能触目所及的任何地方,然后是酒,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沾酒,最后,是不该出现在他怀里,衣衫不整,已经没了气息的皇妃。
墨少卿的脑子嗡得一声炸开了,里面一片空白。
然而未等他从这片空白里捋出什么思绪里,就看到父皇带着人急匆匆的赶了来。
“父皇,我……”
“孽障——”
他还未来得及张口解释,就狠狠吃了一耳光。
睡梦中的墨少卿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的怀里不知道何时竟是满目的红。
唇色煞白的他一把将怀里裹着被子的安夕颜给推开,高烧昏迷中的安夕颜猝不及防,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床头上。
安夕颜拼劲全力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瞪大眼睛看向墨少卿,却被他一脸的惊恐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