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嬴政没有看到?那是他的问题,顾衍是丝毫不慌的。
嬴政也毫不示弱,“你那书开头都是些劳甚子腐儒之说,谁还有心情看下去,先生不如早早分科教我才是长策。”君子六艺,嬴政一项都不需要顾衍教,他现在还有耐心跟着他胡闹些墨者之学,不过是觊觎顾衍脑子里那些崭新的思想。但此时的教学其实不是这样随意的,分类分科是非常清晰与后世无二。
“我以为阿政只对帝王之学感兴趣,不屑于此类墨者之术。”顾衍吩咐二丫去统计土方,自己留下来和嬴政调笑,“若是想学,我自然会教你。”
“你是我的先生,怎能自降身份?”嬴政显然不满顾衍教其他人的行为,面色冷凝的说。
“如今识字的人不多,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稍微教教的分担工作的,你可莫要胡闹。”顾衍无奈的说,“我只有你一个学生,自不会有他人。”
顺毛撸了很久,嬴政才满意,顾衍也换了话题,“你我二人设计的水骨龙车已经可以组装了。”
“哦?”果不其然转移了嬴政的注意。
两人走到岸堤边,农工坐到边上正歇息,看到他们来连忙让出地方,退到一旁。嬴政踩了踩夯实的土地,皱着眉头,“水渠营造当以质为先,城墙夯土都需百步以内五石弓射而不没,水渠怎可如此松散?”说完还看向明显是工头的人,那人连忙跪下叩首,“王太孙有所不知,水渠不比城墙,地上部分夯实便可。”
“超标准完成太耗劳力,是我让他们不必太苛刻的。”顾衍替瑟瑟发抖的工头解释,“只要水渠部分结实就可以了,不必空耗人力。”
水渠的营造是非常苛刻的,为了不让水过快的渗入地下,水渠部分的夯土都会打的非常坚实。
顾衍要来一杯水,将水倒在已经夯实的水渠上,对嬴政说,“一刻钟不渗完,就算工程合格。”然后和嬴政一起看着那杯水在地上晃晃悠悠的就是不渗进去。
坝面是夯土材质,坝壁却是夯土加烧结的耐火泥堆砌而成。顾衍本身是不会烧耐火泥的,还是工匠们在做饭的时候发现河滩地的细泥可以烧出不会耐水耐火的硬块,才用在了水坝上。嬴政探身去摸那些砖块,感觉比脚下一刻钟都不渗水的夯土地还要结实,皱着眉头对顾衍抱怨,“那些少府真是吃干饭的,这要好用的东西竟然都不知道。”竟然让乡野村夫去发现。
“若是能建个院子放材料就好了。”顾衍没搭理他,自言自语,“春雨最贵,可对竹木不好,那些材料都没做防水恐怕见雨会坏。而且,长期的劳工每日往返村子和工地也不方便,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