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只手叠在一起说,“不论何处不论何时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姐妹有难同担,有福同享。”
旺牯挥手告别一阵小跑,赶上先走的人。
太阳在东边徐徐升起,温馨的晨曦洒满了山路,山路上格格的笑声不断。
“德叔又讲什么奇闻故事?”
德叔常年在外见多识广,记性好。和他一起不愁没乐事听。从神下水口往西过横路约1华里就到了油金坪。所谓坪就是山脊突出的部份削掉成一个十来平米的坪。相对窄小的山路,该坪略显宽大。站在坪上往下看是岭上的层层梯田,岭脚下右边是黄子岽下,左边是林坊。往远眺是层层叠幛群峰,层层叠幢群峰中若阳光好天空晴朗可隐隐约约可看到全县的最高峰梁野山。岭上到县城的路有二条,一条往西到梧地、孔下、梁山过火撩阁,另一条从油金坪往下到黄子岽下、罗助、大吉翻过梁野山到云礤。
油金坪沿山脊而上到山顶有一炮台。油金坪是岭上人落脚休息地,岭上人从岭脚焦下、培上、田螺田、黄子岽下挑着重担回寨子到油金坪都会松口气,该走的上岭路己走完了,落下担子先抽支烟歇会儿。一支烟还没抽完,第二个挑重担的也到,落下担子歇会儿。于是先到不先走了,陪着后到的再抽支烟。二人聊着聊着就聊到油金坪的炮台,聊到蓝潘两姓结怨的那场战事。
残酷的战争随着时间的沉淀洗涮都成了百姓的笑料谈资。这不来到油金坪,德叔又说起那件蓝潘结怨的战事。那场战事的缘由己无从考究,据传一蓝氏男子与黄子岽下的一潘氏的布娘通奸在店铺里被捉了个现场。蓝氏男子被捆了个五花大挷,潘氏男子用棍狠狠地揍他。蓝氏男子跪在一直求饶:“我是蓝玉田的侄子,看在蓝玉田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来找你的布娘了“。
那潘氏正在气愤头上,那顾得上什么蓝玉田,一边用棍狠狠地揍,一边说,“只要搞了我布娘,不管是蓝玉田的侄子还是蓝玉田本人被我抓到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今天蓝玉田在这里我都要宰了他。”
蓝玉田那天正好在那店铺里喝茶,并没有人认出来。听到潘氏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心里火气就来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蓝玉田马上站起来说,“蓝玉田在这儿。今天蓝玉田没有被你宰,你就不好搞了!“然后蓝玉田就脱去上衣,躺在屠桌上高喊:“来啊,今天蓝玉田就躺在屠桌上让你宰,今天你不敢宰你就不好搞了!”
众人一惊,围拢过来。有人认出了蓝玉田,上来劝蓝玉田穿上衣服说是误会。蓝玉田不理会继续躺在哪高喊:“今天你不敢宰就不好搞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蓝玉田多事的有,说潘氏不该扯到蓝玉田的也有。众人不服蓝玉田的也有,认为在潘氏乡里容不得蓝玉田撤野,与蓝玉田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两边都不服输。蓝玉田毕竟只有一个人,难敌众人,最后被赶出乡里。
蓝玉田回到乡越想越恼,便写了一封挑战书送到黄子岽下说因受到潘氏族人欺负某日将摔蓝氏族人灭了潘氏。潘氏才知事情闹大,忙向外乡潘氏族人求救增援。蓝玉田自己亲自到大禾蓝氏总祠要求增援攻打。到了攻打日子,各乡蓝氏族人携鸟子枪土炮从全县而来,把黄子岽下围了个密不透风。岭上是个制高点,油金坪的炮台便是那时建的。一说攻打,四周八方的土炮万炮齐轰打向黄子岽下,黄子岽下很快成了一片火海。上天垂怜突然下起大雨把土药及引线淋湿了土炮没法发射!蓝潘两姓自此结下怨,黄子岽下一说到那场战事仍心有余悚,并发誓潘氏不与蓝氏结亲。
德叔说起这场战事有一种自豪感。那场战事德叔朝月都有参加。既然上天不帮忙,土炮用不了,蓝氏没有进入黄子岽下乡里,各地撒了回去。
武平岭多岽多,各乡座落在岭脚或岭腰都以族居为主如梧地连氏族居,黄子岽下潘氏族居,而朝岭、章丰、林坊蓝氏族居,各乡之间有石砌山路相通。那时正值多事之秋,各地颇有战争。红军一直被国民政府军围巢,红军便深入大山占乡建立苏维埃政府,打土豪分田地。民乡团(白军)、政府军、红军各路兵马为抢土盘常有战事,还有山匪出没。从岭上到县城有80多华里,走的是山路,旺牯他们早点出发希望能早点到县城,到了县城才安全。
德叔讲完蓝潘纠曷故事,开始讲他周边发生的,一路上笑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