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裙摆荡漾出勾人的弧度。
这一身装束与白日里对薄公堂时判若两人,若是被事务所的那些同事撞见,跌破眼镜都不足为奇。
蒋楚对着镜子中的妖精眨了眨眼,单边嘴角浅浅一扬,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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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坐落在老城区的闹市里,不是最热闹的马路两边,需要弯进一个弄堂,曝光率不高不低的位置,人流量直接打了个对折。
巷子里停车不方便,没人会自找麻烦地开进来,除了蒋楚。
她随性起来哪里管得了这些,直接将车头怼进店门口,停得歪歪斜斜,不带脑子的气势汹汹很不像她。
刺耳的刹车声在喧嚣里划出了一道裂口,四周围的分贝瞬间低了不少,撸串的干架的吹牛逼的声音都静了,世界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诡异安静。
车门打开,伸出一条白嫩细腿,随之而来是不知死活的口哨声。
夜幕里的风情万种并不模糊,蒋楚下了车,扑面而来的热浪夹杂着夏季傍晚特有的闷,眉心微蹙,本就不好的情绪又跌落两个点。
直接忽视了门口的“装修中”的字样,径直推门而入,冷气的凉意让发昏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小酒吧的氛围感十足,十几张高脚桌凌乱摆放,靠墙一排藏青色真皮卡座,不算大的空间里只有吧台亮了几盏射灯。
那人就倚在吧台上,乱糟糟的发微微卷曲几缕盖住眼睑,下巴覆了层青色胡渣,骨节分明的左手握着一只古典杯,钻石切割底面里蕴蓄浅浅一层暗色酒液。
颓又丧,掺揉着装腔作势的忧郁,这种气质的男人最招小姑娘心疼,特别不懂事的那种。
他盯着来人,压着眼底的悦然,面上仍是漫不经心的调调。
薄唇勾出清浅的弧度,抿了口酒,尤为突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酒杯放下,他绕到吧台内,拿出一只高脚杯往里加入血红的液体,醇厚的气息唤醒了疲劳的嗅觉细胞。
蒋楚走到吧台,正是他原先倚靠的位置上,拖过一张高脚凳坐着。
高脚凳最大的好处是她和他的对视少了点仰视感,一定程度上缩短了两人的身高差。
蒋楚从不仰视任何人,她更擅长用睥睨的视角。
他问:“忙吗。”
半球形高脚酒杯推到她面前,暗红轻晃,郑瞿徽的低音炮仿佛融进了酒里,她听出了一丝醉。
蒋楚偏头一笑,手肘撑着台面,这个角度正好露出她胸前聚拢的线,射灯的光打下来,白软的胸脯在黑裙的包裹下呼之欲出,中心的那道沟多了阴影叠加效果,像是噬人神魄的深渊。
这姿势故意又挑衅,不算勾引,常规操作罢了。
郑瞿徽见怪不怪,凝着她的眸光连微闪都没有。
从她进门开始,不,从她落地给他的那个电话开始,这一切皆在他的预判之内。
只有一点让他意外,她今天的情绪,好像很糟。
越反常越撩,代价越大。
男人喝尽最后一口威士忌,将杯子放进水槽里冲洗干净倒扣在沥水架上。
他走出吧台,目标人物消失,蒋楚又坐回高脚椅上,暗红色的指甲与红酒交相辉映,缔造一场光怪陆离。
郑瞿徽走到她面前,两手掐着女人的细腰,轻松一提将人搬到吧台。
他很有力,小臂的线条在发力时紧绷,透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蒋楚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腹部产生一种奇怪的饥饿感。
葱白的指捏着杯托上的细长脚,逆时针轻晃,液体撞出迷人的漩涡。
仰头浅酌一小口,微妙的厚郁袭卷着舌腹,是她偏爱的细腻口感。
一而再,又仰头灌了一口,清瘦的面颊微微鼓起,她半眯着眼,眉尾轻挑,被酒液沾染的红唇微微嘟起,有一滴落在精致的下巴上,滑进深渊。
好似一场精心策划的邀请。
郑瞿徽的黑眸开始振荡。
他不为所动,只是掐着腰的掌心加了力道,还滚烫灼人。
蒋楚轻扭了一下,他会意松了掌握,而后腰间缠上了一双腿,距离感消散在两人的拉锯中。
她捧着他的脸,温热的殷红被他包容,占有,直至吞噬。
将彼此舌尖的最后一丝涩味呷食殆尽,她狠咬了一口男人放肆的唇,他见好就收。
谁都没有率先投降,郑瞿徽不可能,蒋楚更不,一贯是旗鼓相当的傲,没有俯首称臣的毛病。
“酒吧的洗手间前两天刚装好。”无厘头的一句话。
蒋楚挑眉,仰着高贵的小下巴睨着他。
“趁没人用过还干净。”诱不代表示弱,这是他们的共识。
男人清冽的呼吸喷在酥麻的下唇,带着些许酒气。
蒋楚笑得荡漾,眼角末梢透着坦荡无余的得意。
把他弄醉,这一局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