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请来了宗族中德高望重的“四叔公”。“四叔公”须发皆白,步履蹒跚,来到棺木前,手抚棺材盖,说道:“三婶子,我知道你不愿意走。可谁不得走这一步呢?你治家有方,孩子也争气,你放心去吧!老三还在那边等你呐。”
说罢,把手从棺材盖上移开,反手托棺底,说一声:“起!三婶子一路好走!”
扛棺材的“八仙”一齐用力,说来奇怪,灵柩“嚯”的一声被抬了起来。
上山的路不好走,幸好天气晴朗,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第一锹土掩下去时,袁晋鹏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给自己用火笼里的细火埋鸡蛋的外婆、那个在自己尿床时一声不吭不责骂,独自去洗被子的外婆走了,永远地走了!这一锹土下去,便阴阳相隔便是无法连通的两个世界!
舅舅摆了很多桌酒席,袁晋鹏随舅舅四处敬酒。这个时候,他发现,办丧事真的要家里人多,舅舅家人丁兴旺,操办丧事尚且吃力。如果人丁单薄,真的不可想象。
吃完中午饭,袁晋鹏和邓琼、袁方回到晴川。
刚在家里坐下,邓琼说:“嗳,听说市纪委有个小姑娘递一封辞职信跑了。”
袁晋鹏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叶与柔?故意不紧不慢地问:“我在院子里都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谁啊?”
邓琼说:“刚在QQ空间里看的。我们年级组有个老师的老公在市纪委上班,说是前天的事情,好像姓叶吧,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
“哦,是嘛,公务员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吃香,人家说不干就不干了。”袁晋鹏内心翻滚,却语气淡然地说。
稍过片刻,他逮住机会拨打叶与柔的手机。
“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听到这句提示语,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坠入浩渺大海的人,慢慢地慢慢地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