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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晋(2 / 2)

“话说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快?”算了算郗超到都督府的距离和桓奕出去的时间,桓温得出了这个结论。

“卑职有个很有钱的爹。”郗超诚实地说,想到他爹要知道他把他爹给他的钱拿去做这些事情了一定会气得疯掉的,不禁皱了皱眉头。

“其实老子真想把谢安、王坦之他们叫上。”桓温自言自语。

郗超暗忖如果不是你料定你为了探知他们的意图不经大脑就把他们全叫了,老子才不愿意暴露收买宫人这秘密。但他不敢那么说,只好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会稽王的意思,他不点头其他人说啥也没用。”

“褚太后呢?”桓温盯着他。

“她还会有什么意见。”郗超的意思是褚太后是小皇帝司马聃的生母没有错,但司马聃没儿子,甚至连亲兄弟也没半个,所以现在的她除了伤心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小皇帝司马聃没儿也没亲兄弟,帝位就会落到他堂兄弟司马丕身上或者曾叔父司马昱身上。如果论身份地位名望啊什么的,司马昱无疑更有资格。他是司马聃的曾叔父,是拯救晋国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元帝司马睿的最小的儿子;他名望很极高,那时候流行逍遥,对权力欲望太强的人往往会被瞧不起,于是司马昱对权力压根儿不感兴趣的性格成就了他的声望。

司马聃二岁的时候登了帝位,褚太后自认没能力辅助朝政,又信不过王家和庾家的人,便以小皇帝的名义请身份地位名望都无人可比的司马昱来当摄政王,却不料那厮收到诏书后居然大哭了一场说不想当。如果不是家臣花了整整三天跟他分析利害关系,说你不撑着光靠那孤儿寡母你爹开创的皇朝很快就会被庾家吃干抹净了他还不答应呢。

虽然不想干,但司马昱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该协调的协调,该认错的认错,他做到了,庾家还没把司马皇室吃干抹净就开始衰败了。不过跑了老虎来了豹,庾家的地盘嗖的缩小的同时,桓温咄咄逼人地踩到他们头上来了。

作为一个摄政王司马昱最郁闷的是上朝的时候群臣看的是桓温的脸色,而不是他的脸色,也不是小皇帝的脸色。然而此刻死掉的小皇帝的蜡黄蜡黄的脸色看得司马昱难过。

“再过一年就二十了。”司马昱欲哭无泪,“但是他现在死了。”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难过得不得了的时候,下人王莞晖说桓温的参军王坦之求见。

“不见。”司马昱拒绝得很干脆,他认为作为桓温参军的王坦之这时候到来,无非就是替桓温试探他是不是会乖乖听他的话。

“门儿都没有!”司马昱虽不喜争斗,但他更不喜欢桓温的咄咄逼人。

“他说您不见他他就一直在外面站着。”王莞晖说。

司马昱不应,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弹琴。

过了一会儿,王莞晖又跑了过来。

“没见我在抚琴,还跑来跑去?”司马昱很不高兴,“都说不见。”

“谢安也来了。”王莞晖连忙说,“他也说您不见就不走。”

“谢安?”司马昱的手离开木琴,摸了摸右边的太阳穴想了想,“是谢安石,是那个首屈一指的名士。”他叹了口气,因为就算是首屈一指的名士现在也是为桓温效力的。

“让他们进来吧。”司马昱终于妥协了,反正他已经退无可退,只好面对。

谢安和王坦之一进来就很有礼貌地向他行了个礼。

“过来吧,坐下。”司马昱指了指他旁边的两个空位,“刚才还在抚琴,不过这日子,品茗也不错。”

“会稽王您还有心思……”王坦之立刻发怒了,但谢安按住了他。

“那你告诉本王,本王应该做什么。”司马昱放下了已经端起的茶壶,“不对,”他想了想,“应该说吩咐,而不是告诉,本王用错词喽。”

王坦之和谢安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你说不出来。

“会稽王,您这又何必呢?”许久之后,谢安才说,“王谢两家都站在您这边,徐兖二州的郗愔又不喜欢桓温,还有庾家,虽然你们之前有隙,但他们被桓温打压得那么惨,定不会和他们连成一气,事实上……”

“好了,本王累了,要睡觉了。”认定了王坦之和谢安是桓温的人,司马昱死活不说真话。

“褚太后伤心得不得了,不管事儿了,如果连您也……”

“本王要睡觉了。”司马昱让人把王莞晖把他们俩送了出去。

除了王府,王莞晖才对他们俩说:“你们可别怪会稽王,他现在就快连小人也不相信了。”王莞晖皱了皱眉头,看着司马昱每天如履薄冰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王莞晖有点不是滋味。

听着王坦之看了谢安一眼,谢安摇了摇头。

“两位大人,如果还是摄政王,他就算勉为其难多少也还是会当下去。”王莞晖拱了拱手,示意不送了。

王坦之和谢安拱了拱手告辞了。他们上了马车,开了好一会儿后王坦之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让咱多请几次,或者多找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来请才能请得动他。”不自觉地,王坦之的手拼命地敲着。

“他压根儿没让咱开口。”谢安不以为然,“再说刚才王莞晖不是说了么,他不信咱。”

“为什么呀?”王坦之很惊讶,虽然他们俩的身份还是桓温的人,但知道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可比比皆是,这会稽王当了那么多年摄政王连这也分辨不出来也未免闹笑话了吧,“我倒是认为他想咱多请几次,大家都这样。”

“咱看看琅邪王那边怎么说吧。”谢安敲了敲马车窗,示意王坦之别继续敲下去了,王坦之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多么地不冷静。

回去的时候,谢安问管家谢旭有没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打发了桓温派来的人,谢旭告诉他说桓温压根儿就没派人来。

“没派人来?”谢安有点不高兴。谢安认为,桓温希望他出仕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希望谢家向他屈服,桓温并非天真到认为谢安会真正为他效力。这样谢安松了一口气,他不信我,我卖他这样就不算不义了。他未曾更深入地问自己一句,如果桓温信任他,他又会怎么办呢?

谢安之所以不高兴不是因为桓温不信任他,而是桓温没有惊慌失措。据他对桓温的了解,桓温一定会把他和王坦之,还有袁家、庾家这些人一起找出来,哪怕他们不会支持他也多少从中探听他们的态度。然而桓温没那么做,谢安认为如果有人提醒了他,那么那个人就必定是郗嘉宾了。

以郗超的生活方式,光靠俸禄绝对养不活自己,但他爹郗愔很有钱。郗愔虽然对别人吝啬但对自己的儿子却十分阔绰,虽然他那么做很大程度上是想看从小就自命不凡的儿子对他卑躬屈膝。不管怎样,郗超从他爹那里得到了大把大把的钱,那些钱,他除了用来过上不知道何为节俭的生活,还拿来给桓温办事。

谢安至今仍没想明白郗超如此尽心尽力为桓温办事的目的所在。如果是忌讳桓温,手持徐兖二州的郗家未至于如此卑躬屈膝,如果是联合桓温,郗超在郗家的地位说不上话,而郗家的掌舵人郗愔明显不喜欢桓温。

想来想去,谢安只想到一个理由:他高兴。

高兴,这是晋国风流名士的同一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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