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斯?”特伦知道洛克斯是拜伦最大的封臣。“他也……背叛了?”
“背叛,您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克里奥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问道。
“他是拜伦的封臣,早在拜伦家族还是王族的年代,他的家族就为……”
“但是拜伦已经不是王族了。”克里奥打断了对方的话。“整个格鲁尼只有一个王族,王家之名为马克雷米兹。至于拜伦,”他用一种沉稳而有力量的口吻说道。“早就向马克雷米兹家族宣誓效忠了。”
“这个……”
“在这整个关系中,只有一个人背叛了,那就拜伦。我不得不这么说,特伦将军,如果您认为拜伦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那么现在您就应该立刻降旗归顺。因为拜伦能够背叛女王,就意味着您也能效法他。如果您认为拜伦所作所为是错误的,那么……他的错误不应该影响到您的正确立场,对不对?”
特伦一时语塞。这就是王权的力量了,在逻辑上,既然拜伦背叛了自己效忠的誓言,那么他自然也就没立场要求别人忠于誓言。
“我不想扯这个。”特伦说道。“我为公爵大人服务了数十年,这种状况很好,我不想改变。除此之外,我也不相信小女王能赢。”
“您说得对,每个人都希望站在胜利者这一边。”克里奥赞同道,“这一点,我完全同意。至于前面这一点……您真的满足于您当前的情况么?我听说一件事情,您担任这里的指挥官……已经超过十年了吧?”
这一刻,克里奥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特伦的面孔。从对方的表情中,他捕捉到了那么一丝蛛丝马迹。
“亲爱的特伦将军,我想您也许可以知道一下我们为什么改变阵营。”克里奥把埃辛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次。他用富有技巧性和挑逗的口吻讲述的埃辛如何冒险,如何艰苦,如何千方百计的执行了侦察的任务,然后回过头来只是得到了拜伦在会议上的一句“做的不错”。当然,这个故事被他添加了众多额外的材料,以激发特伦的认同感。
“……所以,您看到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们两个都认为,拜伦公爵实在不值得我们继续追随。您刚才说到胜负……就算拜伦赢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必须要说,这番话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公爵大人确实不够慷慨,”特伦确实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但是这不是我背叛的理由。这场战争胜负未定……”
他停了下来,因为克里奥做了一个手势。
“特伦将军,您真的觉得未定吗?好吧,”他说道,“还是由我来给您一个让您坚定决心的证据吧。东西在我随从那里,请稍等。”
特伦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里奥起身离开,一小会之后,他返回了会客室,手中捧着一个大盒子。
“这就是我的证据。”克里奥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特伦看。
“这个……这个……拜尔海姆?”特伦大惊。
盒子里装着的正是拜尔海姆的人头。特伦好歹在拜尔海姆手下干了这么长时间(拜伦不在的时候,领地内一切都是拜尔海姆做主),所以这个是绝不会认错的。
像特伦这种人,普通的说理、刺激什么的都是不够的。想要让他真正的产生动摇,必须是沉重的当头一棒。
“这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眼睛里有明显的惊慌失措。拜尔海姆是拜伦的长子,继承人,是仅次于拜伦的重要人物。他如果死了,那么就意味着……
“我不想再解释些什么,看了这个,您大概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了。”克里奥回答道。“我只想向您说明这个客观事实……胜负早就有了,至少也是基本定了。”
“福诺罗斯城陷落了?公爵大人呢?”特伦也只能得到这样的一个解释了。
“拜伦还活着,或者说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活着。至于现在……”克里奥回答道。“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还活着。但是哪怕他生命力再顽强,剩下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特伦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脸上满是迷茫。看到这个无可辩驳的证据,他的信念一下子崩塌了。他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福诺罗斯城一下子就被攻陷了?不,拜伦没死,那就说尚未完全被攻陷。对了,拜伦已经退入内城……但是既然外城都抵挡不住,那么内城又能坚持几天呢?他很清楚城市的防御布局,别的不说,内城里可没有太多的粮食。“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