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离渊不再犹豫,与关宁商议了明日行动的具体细节,这才与关宁分开。
……
都说进宫的人,那就是上了登天的梯,一个个平步青云的有了盼头。
但其实真要有法子活下去,哪有那么些人愿意撇家舍业的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钻?
秋日的天儿,晨起已经有了寒霜,今年的秋天和去年一样冷,冷风飕飕地像长了眼睛一样往袍子里钻。
即便如此,丑时刚过,西榕皇宫的角门外就有一阵嘎嘎声传来。
一行八个太监,低着头,还有人抹着眼角打完哈欠的泪水,护送着两车净桶行了过来。
“哎呦,今儿人齐啊。”
皇城司守门的士卒也是懒洋洋的,上前搭着话。
打头的太监马上露出个笑脸,嘻哈地笑道:
“昨个不知哪位娘娘闹了肚子,恭桶多了好几个,咱个命苦啊,这一宿都不消停。”
他一边递上文牒,一边凑过来。那士卒赶紧往后闪了闪,这些人身上那味儿,真是常年都不散的。
队伍后面,花芊芊和离渊的脸现在已经绿了。
冷风裹着一个个腥臊的味道,那士卒是一句都不愿意和这些人多说了,匆匆看了文牒两眼,赶紧摆手放人。
“等等!”
眼看第一辆净桶车都进角门了,一个头盔上顶着红缨的将军正好走过来,把他们喊住了。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听将军发问,那个士卒赶紧把打头公公的那套说辞讲了出来。
将军听了一半就走过来,抬眼看了两下问:
“这个白净的怎么没见过?刚入宫的?”
他指的正好就是花芊芊。
花芊芊反应很快,尽可能粗着嗓子咧开嘴笑道:
“禀将军,小的来了半月有余了,公公们照拂,一直没让出来刷恭桶,这不昨天桶实在是太多,没办法才把我也叫出来了。”
这话说的完全没毛病,别看皇城司的这群把门的常年驻扎在皇宫里,但他们实际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四个城门的范围。
宫里谁进谁出,谁死了被扔井里,他们还没有那些宫女知道的详细呢。
将军上下打量了花芊芊几眼:“你这身衣服……怎么瞧着不像是你的?”
旁边离渊的眉毛不自觉挑了一下,关宁拿来的衣服实在是有点儿大了。
“小的生来个子就小,偏俩胳膊天生就长,这衣服实在是不好做,关公公因为这事儿还费了不少心呢。”
城防将军拧着眉又盯了花芊芊几眼,这家伙面白无须,一看便是个太监,终是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
“腿脚麻利些,别冲撞了贵人们,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