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着要是哪天两人的恋情曝光了,如果圈内真的容不下他们,两个人就此隐退倒也不错。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洛瑶对事业向来看重,甚至可以说是充满野心。自己退圈倒是也可以解决问题,但他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虎窝狼穴里。所以,退圈的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陪你一起。”
“嗯。”
两人相视一笑。
洛瑶能从他的眼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甜意从心底泛起,瞬间传遍全身,她整个人都仿佛泡在蜜糖罐子里,酥酥麻麻的。
说完话后,洛瑶跟顾明远回到片场。
场记打板的声音响起,二人迅速进入状态。
回京的路上,上官翊再没跟秦钰说过一句话,两个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一个在墙外,一个在墙内,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离笙不知内情,看着两人冷若冰霜的脸,有些无奈,几次抛下话头,不料二人根本不接茬,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做这无用功了。于是,马车里的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京城。
将军府。
从五六岁起,每日清晨,秦钰会练一个时辰的剑,雷打不动。这日,她刚从练武场出来,就见自家嫂子端着汤徐徐走来。
“嫂子。”秦钰施礼。
对于嫂子李静书,秦钰素来敬重。她本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柔弱女子,兄长常年征战在外,她默默操持家务,从没半句怨言。每逢兄长出征前夕,嫂子都会连夜赶制一双护膝,亲手给兄长系上,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府邸外,目送兄长远去,直到兄长的背影变成黑点,再也瞧不见。
她小时候不懂,问过嫂子,为何每回送走兄长,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嫂子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跟她说,昨夜没睡好,熬的。后来她长大些,才慢慢明白嫂子的苦,明明心里害怕得要命,却装得若无其事,只因她不想让兄长分心。
就这样,她一面担心,一面又盼望着,掐着时辰过日子。每多过一日,她脸上的笑意就真切几分,秦钰明白,因为兄长班师回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只是这回,兄长再也没能回来,再也没能抱着她唤一句:“阿静,为夫回来了,你可还好?”
秦钰永远也忘不了见到兄长棺椁的那日,平日温婉纤弱的嫂子就像疯了一般,执意令人开棺验尸,待见到静静躺着好似睡着的兄长,挣脱下人,不要命地就要往棺椁上撞,要不是秦钰拦得及时,只怕她早已殉情。后来,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在兄长的棺椁旁,脸上满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从那以后,嫂子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脸上也再没了温婉的笑意。
“阿钰,户部的一个隶属小官在醉酒时说漏了嘴,我兄长恰好就在隔壁,将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公公跟……夫君的死,是户部侍郎私自克扣军饷所致,上官尚书应当不知情。”
“什……什么?”秦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杀父之仇,原来只是误会一场?